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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二表兄给她聘来的,崔寄梦取来肉干,把那金丝虎引下来。
小猫迟疑片刻,慢条斯理踱到肉干前,嗅嗅,再看看,似乎不大满意,但没一会还是咕噜咕噜吞下肚。
后来崔寄梦花了整整一日,才让那只猫放下傲慢,跳到她膝上来。
离近了一看,这猫毛发鲜亮,经阳光一照真似金丝一般,身上每处都干干净净,随便抬抬爪子,姿态都慵懒优雅。
又相处了几日,崔寄梦发觉一件事,这猫睥睨众生的冷傲琉璃眼,以及闲雅的姿态,都叫她觉得似曾相识。
后来,她想起这猫的眼神像谁了。
当夜,崔寄梦梦见自己走到假山石林,看到了一个叫她闻风丧胆的人。
她头皮发麻,双手背在身后,身子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后背渗出冷汗。
幼时被她说成老鲶鱼的夫子,竟拿着戒尺追到京陵来了!老头负手而立,牛鼻子吭哧吭哧哼气,吹得白胡子一下下地翘。
她低头认错,“夫子,弟子方才说那冷冰冰圆滚滚的雪团子,并不是您……”
老夫子不信:“那是何人?”
她飞快瞥过周遭,确认无人后,一字一句笃定道:“是大表兄。”
老夫子不置可否,一阵大风刮来,老头的白胡子连同深色长袍被吹得烟消云散,大风平息后,夫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雪衣乌发、头戴玉冠的青年。
青年长身而立,发带随风飘动,白底银纹的袖摆轻扬,宛如仙人降世。
他目光清清冷冷,不沾染半点俗世尘埃,落在崔寄梦身上凉意沁人。
谢泠舟扫了她一眼,桃花眼中平静无波,声音亦颇冷淡:“团哥儿是你能叫的么?目无尊长。”
明明他负着手,崔寄梦却好似有了神力,看到他身后拿着把暗红檀木戒尺,四四方方,又厚又硬,看着就觉手心发疼。
崔寄梦乖乖摊开手心。
她怕得紧紧闭上眼,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许久后,嘴边突然被一个坚硬而棱角分明的东西顶着,冰凉凉的。
睁开眼,大表兄竟把檀木戒尺压在她下唇上,她急忙退了一步,但他和戒尺也进了一步,两人一进一退,直到她后背碰上假山石壁,再也无处可退。
谢泠舟比她高了许多,看她时要微微垂下眸,他身上的檀香气息笼罩着她,崔寄梦霎时有种错觉,俯视着自己的不是大表兄,而是寺庙中的神佛。
只是他的行径却不像神佛那般端谨庄重,手中戒尺碾于她唇上,稍稍用力往下压了压,迫使她半张着嘴。
戒尺稍稍往里,轻轻磕上崔寄梦贝齿,顶得她舌尖无法伸展,只能发出含糊声音,无法申辩讨饶,更闭不上嘴。
谢泠舟保持这样的姿态,垂眸看她,眼底无情无欲,仿佛她是块石头。
直到她下唇发麻,清涎将溢,眼角飞红含泪,他才收回戒尺,用帕子细细擦拭。
眼皮也不抬,淡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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