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形往下坠。
眩晕感,失重感,萧瑟的冷风,如刀片般刮蹭着她的脸颊。
兰芙蕖已感受不到害怕。
少女裙衫殷红,坠入这一片茫茫雨夜里。她衣袖翩飞,乌发与衣衫盘旋交织着,如飞蛾撞入熊熊火舌,孤勇而决绝。
这盛大的花开,宛若一场凄美悲壮的献祭。
断崖岸上,男人瞪圆了双眼,震愕地看着那道身形坠落。
他的指尖残存着一片袖纱,嫁衣上的纱布,宛若殷红的血。
回过神来,兰旭面如死灰,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悬崖边跌跌撞撞而去。
“兰公子——”
有士卒冲上前,拦住他,“兰公子,不可!”
这底下可是万丈深渊!
悬崖又陡又深,一眼望不到头。
再往下看,只望见一团似云非雾的白气。仅此一眼,足以让人见之胆寒。从来没有人探究悬崖底下是什么,因为它实在太深、太高了,从上面跳下去,便是真的尸骨无存。
别说尸首了。
怕是连骨头都碎成渣。
兰旭目光呆滞,失魂落魄,两眼越过那些士卒,死死盯着断崖峭壁。
不过少时,拓拔颉率着另一行人追赶而来。
看见眼前这番场景,他亦是一怔。
大雨瓢泼而下,往日里清冷而矜贵的兰公子如今竟瘫坐在一片雨与泥里。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方断纱,另一道袖间,是一封还未拆开的婚书。
婚书字字未述情字,笔墨被冰冷的雨水淋湿,最后一句就这般氤氲开来:
白袍点墨,终不可湔。
……
兰芙蕖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眼皮子更是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恍惚之中。
她听见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妇人与孩童的笑声、私语声。周遭的喧嚣落在耳畔,一切突然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躺在床上,她微微蹙眉。
听见周围有人悄声盘算道:“这不知是这个月第几个失足落下悬崖的,看这衣裳,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族长,还是先问清楚他们的身份么?”
“还有跟她一起掉到海里的男人,身上更是穿金戴银的,光那玉佩、玉扳指就值许多银子呢!看来这一笔,真的是赚大发了。”
“嘘,小声些,人要醒了……”
耳边的话语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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