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墨:我觉得人可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基本的正义感,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是我并不会以它为使命,作为我生活的全部。我有时候挺佩服艾滋病的志愿者,他不求物质生活,也不要钱,也不要生活品质,他就是全心全意地做了一些事情,对生活特别满足。我有时候真的特别佩服他们,但我没有那么崇高,也做不到,我也曾经遇到过那种记者,帮助我们的平面媒体的记者,他把自己当做包青天一样,觉得自己怎么怎么样,可能我觉得我做不到那一点,可能我没有那么崇高,或者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强的使命感。我所想的就是,既然有了这个平台,凤凰给了我这个机会,要我做《社会能见度》这个节目,我就一定把它做好,就是说做得尽量让自己,让大家满意,仅此而已。如果背负着那种太强烈的使命感,人会活得特别累,那样的话人很难长久地做一个事情,否则你的愤怒,你的使命,会把自己压垮。
我的工作和生活分得挺开的,像我这样的工作,好多人问我你老看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使你的人生观变得特别灰色,我从来不会,我真的不会,我一直都会觉得工作就是工作,它不过是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它肯定不是全部,我不能因为这一部分影响了我其他的正常的个人生活,所以我觉得我完全分得开,别让工作当中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而且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工作当中看到了一些事情的话,才会更感激今天的事情,才会更加珍惜它,更加感激它。
为什么我以前在投资银行做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做了四年多就做不下去了?因为那是大学出来第一份工作,所以特别全身心地投入,不能说把它当做生活的全部,但是至少是生活当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生活当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工作,除了工作以外很少有其他的东西。在那种情况下,高负荷,高压力,你自己的心态也比较好强,一定要做得比别人好。有一天你发现做不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爆发了,根本就是像腻了一样,或者是疲了,再也不想碰它了。所以我觉得还是细水长流一点比较好。
曾子墨(5)
记者:凤凰十周年了,你最想对凤凰说些什么?
曾子墨:我很感谢凤凰能够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在这几年做一件我喜欢的事情,并且通过做这件事情让我自己变得丰富了很多。我也希望用了我这样一个从来没有经验的人,惹了那么多麻烦,我们老板和凤凰不会后悔,不会遗憾。就是这样。
姜又兮(1)
公元二00一
口述人:姜又兮
凤凰卫视北京节目中心制片人
口述时间:2005年8月25日
口述地点:北京凤凰会馆
我到凤凰来简直太有戏剧性了
记者:你是怎么加盟的凤凰?
姜又兮:我到凤凰来简直太有戏剧性了,可以编到电视剧里了。我那时候从部队转业,在部队里头我学的是俄语,而且我的俄语非常好,在部队里我就开始做电视。那时候我看到凤凰网有招聘英语记者的一栏,其实我英语不怎么样,但我还是给他们发了一份简历。当时我并没抱多大希望,可能是我简历还可以吧,我很快就接到凤凰的一个电话,说我们这儿有一个题目,你愿不愿意做?我说可以,对方当时就说,现在要为你订飞机票,你现在马上把身份证号给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都没有见过他们一面,就问我要身份证号。
我过来以后,樊庆元给了我一份特别简单的材料,就说我们要去做这么一个东西,那时候是2001年,当时曾荫权还是香港的财长,他带着香港的一个富豪团来国内考察,主要是要投资西部,我们要做一个72分钟的专题。当时72分钟的《周末大放送》是凤凰最大的一档纪录片,而且那时候时间非常仓促,总共就我和樊庆元两个人,香港那边过来一个人,他做新闻,我们做专题,因为那个活动一开始向活动方报的记者名字不是我们,所以整个行程有一些核心的部分我们进入不了,很多时候只能打外围。
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在陕西西安,有些记者会我们不能参加,省长书记会见什么的我们都去不了,我们俩就坐在路边,说“这怎么办?72分钟,都去不了,拍什么呀?”我记得当时拣到一张废报纸,看到上面有一个小豆腐块,我说:“哎,本地有一家电厂是香港投资的,要不去那得了,咱也去不了会场,咱就去那儿得了!”就们去找一些港资注入的做得还不错的企业,对他们进行采访。这个片子最后做成了一个走马观花似的东西。这是我做的第一个片子。
夏天最热的时候,我和摄像走了一整条长安街,一路走一路拍沿途的建筑
姜又兮:第一个片子,片子本身没有什么更多说的了,在那以前我从来没有做过片子,所以出来的东西并不是现在最满意的。我的第二个片子反响比较大,名字叫《揭秘国家大剧院》。当时国家大剧院是一个争议比较大的话题,那是2001年,建造方案刚刚通过,由此引发的争议非常非常厉害,有多名院士上书要求一定要撤销这个东西,以至于这个方案最后要通过政治局最小范围的讨论来通过。当时潘力就对我说:“现在网上说的也挺多的,你看看吧。”我了解了一下,做了一个拍摄方案,就决定做了。
那时候特别费劲,虽然外面争议那么多,但大剧院认为你们再争,再骂我们,我们不说话,是最保险的,所以他们宁可不接受采访。我记得我当时光是攻关,天天跟他们死磕这事,给他们打电话,就这样,我跟他们磕了差不多一个月。后来有一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说好吧,你们来拍吧。
其实在做的过程中,我觉得最难的是什么呢?就是有多名院士上书,在这多名院士中有很多是非常有名气的,在建筑界很有名气。我觉得最难把握的就是立场,你不能说我就是支持哪一个,因为这个工程已经在建了,都已经是既成的事实,它一定有它的合理性在里头,但是既然有这么多人反对,反对的人肯定也有其合理性在里头,我们的立场特别难把握。我觉得特别痛苦,磨了很长时间,我觉得特别难把握这个分寸。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点,我觉得真的是实打实做了那么多采访以后,听了那么多人的话以后,我最后才找到一个立场。
首先我把所有的观点都摆出来,反对它的,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我绝对不会去丑化它;支持它的,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我也要把他的合理性表达出来,但是最终我们要有自己的一个什么东西呢?我的立场最终落在哪儿呢?当时我采访设计师安德努,他说,一个建筑,在你没有真正置身于其中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建筑是有生命的,不是说存在于图上,或者盖在哪儿就完了,整个建筑的完成,需要很多东西的参与,需要阳光、空气、风、里面活动的人,需要每一个人的参与,这才是一个建筑的完成,只有它盖在那儿了,阳光照进来,风吹过来,你坐在里头,你在这里头走,这才是一个建筑的完成,那个时候你才能怎样、怎样,他那段话说得非常的巧妙,最后我们结在这上头,等于说把两边的话都说了,我们并不给出一个非常明确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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