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女主播
记者:您写过《我爱女主播》,您怎么看待凤凰的主持人群体?
程鹤麟:每个主持人和我们的编辑、记者、灯光师傅一样,人人都怕被凤凰炒掉。
吴小莉,看我那个书,你就知道吴小莉是一个到现在为止每天都要备稿的人,所以她出来的效果是很好的。她要是做连续10个小时的直播,她会做得很好,但她会在直播之前频频上厕所,可能几分钟去一趟。
周瑛琦,太可爱了。现在看来她真是什么都能做。娱乐的、新闻的、评论的,还有连《有报天天读》读报都读得很好,她有她的特点,可以适应很多节目,这个人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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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鹤麟(4)
陈晓楠呢,是一个很用功但是有点固执的人。这个我当着她的面都讲,然后她就说我怎么固执了我怎么固执了。怎么固执啦?我说这就是你的固执。
曾静漪呢,因为她是记者出身,她的新闻感觉挺好的。
我在凤凰的感觉就像在一个很大的体育场一个人耍太极
记者:最后我们回到你个人身上,说说你自己的经历。
程鹤麟:我在内地的福建电视台工作过八年。我当年在福建台工作的时候,属于相当没出息的记者。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新闻,就一个《新闻联播》,各省级电视台纷纷往那边送稿,有的人是天天有他的名字,可是我就不会,我那个时候要是发一个新闻到中央电视台去基本上是被枪毙掉的。只有一次下了一场雨,先在电视台的大院里面满地都是黄沫沫,后来连树上也全是黄沫沫,这是什么东西呀?不知道,不管了先拍,我们以为是下酸雨了,就去问环保局,环保局的人大笑,说酸雨是有害环境的,我们今天下的这场雨是花粉雨,是有利环境的,是福州的绿化已经好到一场大雨把花粉刮得满天飞。我当时给福建台做了这么一条新闻,后来有人觉得挺有意思的传到《新闻联播》,当天晚上《新闻联播》播了,把我吓了一跳。业务上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是这是不能成事儿的。所以我在福建台八年,我是靠自己办栏目才能够生存。
当然我说的要写很多套话多半都是指要宣传的那类新闻。比如说灾难报道,最后都要说哪一个领导高度重视。一到灾难,高度重视这四个字就必不可免。然后就是已经到场去组织抢救,诸如此类。在凤凰肯定不会说高度重视这几个字,死了几十个人,你还不重视啊?这是废话。凤凰也不会刻意避开灾难本身去讲救援,会讲来了多少兵,来了多少救援物资。
我就是永远进入不了主流。说这个我不是贬低那些进入主流的人,我也不是说当年电视台的新闻都是空的大的。我就是不对路。
记者:你如何评价自己这八年的新闻职业生涯?
程鹤麟:我在福建台工作的八年,可以说前面的六年真的挺自以为是,就觉得我们是人民的教师爷,我们对教育和引导人民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因此从潜意识里面觉得自己是可以教育和引导人民的。后来的两年因为我做了一些社会新闻的栏目,包括一些好玩的新闻和负面的报道,特别是在做负面报道的时候,当时是以一种凌驾于观众之上的心态去做的,特别是当求助的信件飞过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是非常好的。还有我们拿了摄像机去拍,对方被我们追得到处躲,我们的采访车挂着这个节目的牌子出去,交通警察、公路警察,全部是对你行礼的时候,那种感觉也特别好。但是过了半年,我就有点害怕了。我发现我做的全是无用功,有些官员会因为我们的报道下台或被撤职,但那并不是我们的作用,而是他的政敌利用了我们,不是他的政敌来找我们,是我们找上了这个人,政敌一看到就告到上面去。如果这个人有靠山,他的政敌告不动他或者政敌比他弱,我们报道得再多这个人也没事,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解决。我们自我感觉良好,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根本教导不了百姓,更教导不了官员。这时我就发生变化了,然后这个时候就出现了王朔的热潮。我是无比喜欢他,我到现在都还喜欢他。他教导说千万别把自己当人看,别把自己看得很高。
所以我很喜欢凤凰,也很感激刘老板,包括王纪言、钟大年,他们把我弄到凤凰来,我才如鱼得水。因为我觉得我天生就应该在凤凰这样的地方待着。我觉得我就是适合在凤凰这种电视台生存。
记者:那来到了凤凰,来到了香港,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程鹤麟:我到香港的时候开始明白,香港的媒体每个人都知道他们不过是靠专业技能谋生而已。我在筹备资讯台的时候,来这里报名的多为女性,现在也是女的为多。我发现在香港来媒体工作的多半是女的,比起银行职员和医生,媒体人的收入普遍不高。像我这样的男人在这里就没有出息了。当然这只是玩笑。当然也不是抱怨,只是相比较而言。所以我们在和香港人的磨合过程中,我们必须要理解他们这一点。在香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是不用做思想工作,一般也不需要奖励。所谓的激励就是让你继续工作,不炒掉你就是奖励。每一个人如果要干下去,都是很心虚的,因为他怕被炒掉。对这一点闾丘露薇直言不讳,她在伊拉克战争之后不是成了新闻人物吗,很多媒体就采访她,她对香港的一个期刊就说过,她说她经常做的一个梦就是自己被炒掉。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我们怕被炒掉!一被炒掉,你就不知道到哪里去工作了。你失业了,老婆孩子怎么办?所以大家只有一条路就是好好干。
在凤凰,它给大家的就是让人由着性子干,不是不让我干。我想不干了就不干了,没人管你。比如北大100年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周末大放送》,阿忆写稿,然后我改稿,完了以后,我给院长打电话希望他能审查一下,院长说文责自负了。
1997年上半年,当时有一个同事,他是从香港的媒体过来的,在台湾媒体也待过,说来了凤凰之后很受限制,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说怎么我刚好相反呀,我太自由了。刘老板总结说,那个同事从香港、台湾那样的环境过来觉得不自由,可是程鹤麟是从另外一个环境过来的。我在凤凰的感觉就像在一个很大的体育场一个人耍太极。这就是我非常喜欢凤凰的地方。
窦文涛(1)
窦文涛 凤凰卫视主持人
公元一九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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