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除靴、行礼、告坐,从容在留下的蒲团坐下,他左首是杜淑华姑娘,相距约有五尺。
杜安华兄妹见他如此沉静,而且笑容可掬,似乎深感奇怪,不住用困惑的目光向他注视。
落坐毕,他定下心神,笑道:“院主似已将在下的底细摸清了,佩服佩服,但在下并不感到意外。”
“好说好说,胡猜而已,沙公子曾莅临敝院,曾提及公子的消息,贫道是从诸位的追踪举动中,以及公子佩带的藏刀皮护腰,猜出公子所说的人而已。”
“仙姑冰雪聪明,佩服佩服。”
“这两位是小徒追云,索月。”
“倒是不俗。”
“公子的两位朋友,可否替贫道引见?”
“仙姑不曾请教过他们么?”
“问过,但他们不说,顽强得很,不肯合作。”
“那么,在下也无可奉告。他们不说,在下也必须替他们守秘。”
杜安华哼了一声,大叫道:“林兄,何必与这些妖妇斗口舌?”
“和她们说话,辱没了你的身份,大哥不必理会她们。”杜姑娘也说。
他呵呵笑,说:“愚兄不说话,她们怎会甘心?”
“那岂不是不让她们遂意么?”杜安华愤愤地说。
他又是一阵大笑,说:“即使我不说她们也会设法迫我们说的。”
“大丈夫宁死不屈……”
“呵呵!兄弟,你以为咱们是什么人?既不是忠臣烈士,也不是圣贤,只不过是一位略具侠骨的人而已……”
“你说这种话……”
“兄弟,请勿激动,愚兄闯荡江湖,厉尽艰辛,我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你简直是毫无骨气的武林败类。你使武林的英雄豪杰蒙羞,遗臭武林。”杜安华恨恨地咒骂。
他不在乎地笑笑,说:“骂得好,能遗臭武林,也是一大快事。东晋的大奸雄桓温说得好,男子不能流芳千古便当遗臭万年,呵呵!这正是大丈夫的豪语。”
“太无耻了!”杜安华恨声大叫。
林华不在乎杜安华的误解。向颇烧兴趣地袖手旁观的玄机道始说:“我这人很好对付。院主把他们擒来,当然早有打算,在可能的范围内,在下会坦诚地与你们合作的。”
“嘻嘻!你这人倒是看得开。”玄机道姑笑道。
“哈哈!看不开,在下的尸体恐怕早就喂了蛆虫,骨头可以让人用来做鼓槌了。”
“贫道却持相反的看法,认为你是贫道的劲敌。”
“好说好说,过奖了。”
“你所说的合作,含有极大的阴谋。”
“没有阴谋,上了船,只好跟着船走,你们主宰了在下的生死,在下自然与你们合作,这是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怎说是阴谋?”
“你并不跟沙千里走,沙千里也主宰了你的生死。”
“正相反,沙千里唯一畏忌的人,正是区区在下。”
“这……倒像是实情。”
“你不信?”
“但贫道不相信你胜得了他的三大绝技。”
“院主胜得了他么?”
“他无奈我何,半斤八两棋逢敌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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