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一贯能说会道的参谋长能这么埋汰自己,“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这么肤浅?”
徐朗咬着腮帮子,觉得这人真是软硬不吃啊!黝黑的脸上突然生出一丝看好戏的嘚瑟神情。
“你就横吧你,等回去,旅长就给你安排相亲,咱们旅和文工团文艺女兵组织舞会,你麻溜去!”
“老徐,和文工团文艺女兵的舞会你都知道?一个结了婚的男人怎么还惦记着这些事儿,小心回家跪搓衣板去。”程铮瞥一眼徐朗,嘴角带笑打趣他。
团里人人都知道,在士兵面前霸气十足的徐朗被他家媳妇儿管得严。
“放你娘的狗屁,我这是自己惦记吗?我这不是帮你打听的!不对,我可不怕媳妇儿!”徐朗双手叉到腰际,被老搭档气得不轻,“我就等着看以后有没有人能来治治你!”
“那你做梦去。”
徐朗此刻万分想念团政委梁海生,他们三个是旧相识,以前一块儿上过战场的,前两几年陆续来到海岛服役,程铮任团长,梁海生任政委,徐朗是参谋长。
徐朗每回被程铮气个半死的时候,都得靠梁海生帮着扳回一局。
“老梁什么时候回来啊?”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徐朗努力顺顺气,暗道不能和这人一般见识。
程铮就和他的小名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过程团长可不许人这么叫,顶多他妈能叫两声。
“还得半个多月吧。”
程铮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内心也得到安宁,他上海岛已经一年多,这里风沙大,日头晒,条件是艰苦些,可是军人自然是不怕苦的。
政委梁海生回乡探亲去了,他们一群人都是多年没回家的,轮着有探亲假才能回去一趟。
“我记得你和老梁家住得近是吧?”
程铮默然,“两个生产大队挨着的,走路半天能到。”
“那感情好,他是得回去替你看看你老娘。”
“我让他有时间替我走一趟。”程铮常年执行任务,尤其是前几年和g党海军交锋,还曾受伤,军人保家卫国,可有时候还真顾不上家,现在想想,他也四年没回去了。
不知道他妈和弟弟怎么样,每回他妈寄来的信都很简单,两个字都好,剩下的便是催他结婚。
程铮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确实是异类,不怪王大娘催得紧。
可惜,儿子在外,王大娘压根管不着他,再多信件也成了程铮抽屉里的摆设。
王大娘本名王霞,三十多年前嫁到还不叫兴民生产大队,而是兴民村的这里,和男人程福星生了三个孩子。可惜程福星在一次上山打猎中摔死了,王霞便一个人将三个孩子拉扯长大。
大儿子程铮,今年二十七岁,在海岛服役,是一名团长;二儿子程良,今年二十四岁,在县城粮站当临时工,这工作还是程铮托了自己在公社当干部的退伍战友安排的,后来程良和粮站会计的闺女结婚,现育有一儿一女;小儿子程军,今年二十二岁,也参军了,不过他去的边疆部队,现在是个副营长。
别看老三年纪最小,人都结婚了,王霞对小儿子挺满意,常常让老大跟老二学学,有点思想觉悟。
去年程军结婚时,程铮原本准备过去一趟,结果被安排执行任务,压根没法走,只给弟弟寄了五十块钱和一个收音机过去。
现在王霞的心病就剩老大程铮,程铮十五岁参军,二十二岁去军校接受教育,凭借赫赫战功在二十七岁荣升团长。等老大把婚一结,她也就安心了。
——
王霞为自己儿子的婚事发愁时,简欣的喜事已在路上。
做完嫁衣,一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到了简欣结婚的日子。
现在气氛比前两年缓和些,虽说不兴大操大办,可自己生产队里还是能摆个酒的。
简欣对象孟凡家院里摆了四张八仙桌,附近社员们都过来看热闹,也带些红糖白糖鸡蛋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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