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在屋顶之上飞快疾奔的张出尘,却彷如全听不到赵匡胤的叫声般,几个起落之间已变成了一个黑点的去得甚远,赵匡胤眼见他来去如电,不像受了甚么伤似的,但两人始终是异姓兄弟,适才听见他那野如野兽般的吼叫之声,始终甚为担心,但他既决定了以守城重责为要,便要当机立断,一咬牙下便向雷墨亭道:“咱们走吧!守城要紧!”
赵匡胤随即略一环顾,知道若再在城中街道走动,必会遇上诸般阻碍,正要提气纵上房子的顶上,如张出尘一般疾奔便会快得多,却想起雷墨亭刚受内伤,如此提气腾拿恐怕不支,现时情势危急,遂一把捉着她的手腕,说道:“得罪了!”拉着雷墨亭便提气上跃,本已拟着被她破口大骂,但她却罕有地没有作声,只轻声答道:“谢啦!”赵匡胤虽略感奇怪,但也顾不了这许多,便拉着雷墨亭往城门疾奔过去。┡文学┡『迷WwんW.WenXUEMi.COM
赤阳九云龙的功力在全力行使之下,赵匡胤便飞快的赶到了东门县北门,只见周遭都是浓烟火舌,很多东门县守兵都忙着扑灭火头,他心下大急,回头向雷墨亭说道:“我上城楼看看,姑娘小心了!”随即放开了雷墨亭的手,便冲了上去,他甫一登上城楼,极目一眺,只见北门之外,已满是正在前仆后继地攻城的袁军士兵!数十人正挪用着巨形木桩,不停地来回撞击城门,他们的头顶背上均满布了铁甲盾牌,敢情是受了上次探军攻城的教训,以防赵匡胤那精准的利箭相攻,而除了攻城木之外,袁军士兵亦已搭起攻城梯子,不停地如蝼蚁便爬张上来,旁边又附以身穿铁甲头盔的箭手,不停连射着利箭,好用作掩护那些正在爬梯攻城的士兵,东门县的守兵都是忙于投掷大石,或倾倒烧热了的沸水的城下以阻止他们爬上城来,可是如此一来,都纷纷被利箭所伤!观乎是次袁千河攻城的声势,便应该己全军尽出。
赵匡胤也不打话,冲上前去便把一名守兵手上的弓拿了过来,随即搭起羽箭,拉弓急射,那支普通的箭矢,直如流星赶月般,向着其中一名掩护箭手直射过去,那箭手自恃有铁甲护身,一直都没把城上射下的箭放在眼内,此刻竟也是不闪不避,可是在一刹之间,他已察觉到此箭来势非常其怪,只觉自己眼中的视野中央,竟出现了一点黑影,而那黑影随着来箭而倏地扩大,忽然间眼前一黑,跟着便倒在地上……
赵匡胤那凌厉无比的一箭,便不偏不倚的从箭手头盔中,那仅仅只有数分之大,用以目视的空隙射入,利箭直贯入脑,即时毙命,一箭得手之后,赵匡胤也没闲着,双臂疾挥的急连射,迅间又已解决了七八名箭手,余下的箭手全都大惊失色,都急忙举起臂来,护着颜面,赵匡胤眼见暂时再无可剩之机,急忙喝道:“快快放石!倒水!”
城楼之上的众守兵为避箭矢,又要守城,兼要照顾移动中了乱矢的同伴,本已忙乱得不可开交,倏然之间忽见赵匡胤如飞将军般降临,随手之间已解决了燃眉之厄,不由得轰然欢呼起来,接着随即听到他那充满威严的喝令,都是精神一振,忙照着他的吩咐照办,但由于袁军来势实在太猛太急,先前所备好的烫热沸水已然用光,虽已接连生火续烧,但已非一时三刻可以用到,至于大石亦已用得七七八八,势难阻挡从城墙汹涌而至的袁军。
赵匡胤眼见己方守势将失,再过片刻敌军攻到城楼之上,己方的守兵恐怕难在与对方的精兵混战之中取得便宜,他向身周略视数遍,竟见到城楼之上的一桶菜油,平素便用于把之沾在包了布条的箭头之上,再点上火头向敌方射去,灵机一动之下,高声喝道:“赶快把菜油全倒在敌军的梯子之上!”
城楼上的守兵全都对他的命令凛然照办,顷刻之间便把那些菜油全倒下去,沾得那些梯子及正在爬梯的袁军全都滑溜不堪,难以再用,赵匡胤随即再喝:“点火!”再有士兵把点燃了的火摺子向那些正在爬梯的袁军抛去,刹那间火乘油势,把沾上了菜油的梯子及袁军全包裹在火舌之中,一阵肉香焦臭之味随即四散,把其他正要爬梯的袁军唬得微一后退,相反城楼之上的东门县守军却雀跃之极,于此一面倒的战事中次得到些微的优势,都是军心大振,轰然叫起好来,声音远远的直传开去。赵匡胤看见那些满身冒火的袁军在城下痛苦打滚,心中微有不忍,但他的精神把持得极定,转眼便已回过神来,眼见己方士气高涨,不由得一起振臂高呼,以增军势。
于此战中一直运筹帷幄,在远远的主帐中遥控这次战事的袁千河,眼看情势一片大好,转眼便可攻下城门之时,竟被东门县守兵的倏然反扑弄得灰头土脸,不由得大怒起来,但他身在远处,却看不见当中的变化都是在赵匡胤的带领之下生,但站在他身旁的一人,双手背负,眼神漠然的冷冷旁观着这场干系到极多人命的攻城之战,忽然说道:“此人是谁?东门县城中竟有如斯人物?”
袁千河一愕,却答不上来,事实东门县城中,他一向所忌惮的便只韩重,但其武功,才干,本应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可是现下东门县城内的守军力量,已大大出了他对韩重的估计,敢情是那些先前在城门略一照面的数人当中,有着极为利害的人物在内,但却已非他所能知晓,那人见他没有回答,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神色,却不再言语,袁千河虽是这里的主帅,却对此人必恭必敬的,说道:“不知为何,城中近来出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应是韩重那厮找来的帮手,但有着李爷带来的大军,再加上虚元道长及他的众位徒儿亲自出手,相信这等皮毛小策,亦阻不了我们多久。”
只听得“李爷”冷哼一声,说道:“东门县此一小小城池,若非位于南北要冲,我那岳长大人又岂会如此着紧的助你夺城?若非你无能之极,当韩重身陷牢狱之时把他解决掉,又岂会弄至今日这样大动干戈?这场仗我岳长就是不能放心,故此着我来照看着,你可莫要害我李碧峰吃上败仗!”袁千河听着便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没有半句反驳的说话。
这个“李爷”,赫然就是南唐之主李璟跟前的当红快婿,先前在碧春楼中大大露了一手的李碧峰,他当日本意旨在追赶罗如龙,那想到在碧春楼中竟碰上了石重贵,遂匿名向当时城中刘知远的军队报讯,以收两处双争,渔人得利之效,故此往后才有刘知远造访碧春楼一事,他打后收到李璟托“灵子”一族传来的消息,知道了李璟一直暗中在中原建立势力而扶助的袁千河碰上麻烦,遂赶过来替他压阵,这亦解释了一切正如赵匡胤他们所推测的一般,与李璟搭上的正是袁千河,而袁千河借来的军队,亦使李璟与契丹脱不了关系。
回说城楼之上,菜油烧梯的方法虽能阻袁军于一时,但菜油有限,用光后便再也没有,眼下袁军的梯子已重新搭上,又再攻起城来,赵匡胤站在城楼之上,正欲再以利箭相攻,忽感脑后倏地一股劲风袭来,势道猛恶之极,但他虽危不乱,知道若果向着两旁闪避,便只会中了偷袭者的下怀,于此不容间之时,却忽地向前跳了出去,转瞬间已在身在半空,眼见便要掉落城下……
那偷袭之人眼见赵匡胤武功不弱,知道一招便未必能把他击到,本已拟定了赵匡胤所闪避的各个方位,以备跟着那蓄势待的一击,能把他震下城楼,遭万军乱砍斩杀,可是哪想到赵匡胤竟自行跃下,眼见赵匡胤忽然间竟弹出城外,倏地间那人与两军皆呆,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见赵匡胤身在半空之中,忽地左臂疾伸,“噗”的一声已抓在城墙的石边之上,紧紧的扣住隐着身形,猛地提气疾拉,整个人便如炮弹般一飞冲天,在半空中跨过那偷袭之人,潇洒自若地落回在城楼之上,把众人都瞧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赵匡胤却没有停下,向着那人冲了过去,喝道:“接招!”站定之下腰马一沉,气如渊岳,“呼”的一拳打了过去,这一招非是少林武功,又或是从张出尘处学来的拳招,却是他从小日夜修练,当年赵匡济赖以把石敬塘气走的“赵家长拳”!
当此之时,便连赵匡胤也不知,为何会自己当此之时,以家传的武功抗敌,或许在此危急存亡之际,赵匡胤便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及已故的大哥也说不定,此一招“直捣黄龙”,夹着十数年来勤修苦练的赤阳九云龙内劲,便全无花巧的向着那人直轰过去,而那人由于在赵匡胤的奇招下错愕半刻,先机已失,只好迫着双臂一举,以挡着此雄猛一拳!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向,赵匡胤的拳已重重打在那人的桥手之上,只见那人面上白气急现,赵匡胤心中一凛,只感回抗之力大增,若换着十天之前,必定会被此倏然而至的内劲反震倒退,但他现在的拳法与十天前已不可同日而语,脑中有一主意急闪而过,接着本能地拳上一扭一推,本已去尽的拳势竟有新力再生,这只靠寸许之间的位置,却能爆出惊人力量的运劲法门,却是从张出尘的拳法中习来,而赵匡胤再把之融入本身的武功之中,那人哪想到他竟有此一着,桥手之处差不多在同时间被连轰两拳,再也守之不住,“波”的一声已被赵匡胤震开,背门之处已在城墙之上重重一撞,好不疼痛。
赵匡胤次尝到,把自己本身的家传拳法,再加上张出尘的拳理,竟能爆出如此妙用,就连他自己亦意想不到,心中暗叫可惜,若适才乘势而不上,不定在一刹那间已能把敌人击倒。
那些就在身旁的东门县守兵眼见那偷袭之人被赵匡胤震退,都急忙抽出单刀便砍,赵匡胤忙道:“不可!”只听得砰砰数声过后,那人已把守兵打倒在地,幸好他刚被赵匡胤震退,内劲运聚不足,否则一招半式间已可轻取那些守兵的性命,余人眼见他绝不好欺,都是急忙把受创的同袍拉开,使得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把二人重重围着。
赵匡胤与那人相互打量着,赵匡胤眼见他运劲行功之时,面上白气乍现,身上又作袁军兵士装束,与先前跟雷墨亭交手的那人相若,知道他们应是同门一派,且懂得汉语,绝非寻常契丹士兵,说道:“阁下身手不差,何以为虎作伥,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说话的同时,随手往后一摆,向身后的守兵们示意找人来帮忙,但那人眼光甚利,一望而知其意,单是一个赵匡胤便已甚难应付,若再加上旁人,自己便讨不了好去;而赵匡胤有了上回的经验,知道这个乔装成小兵的高手,大多都会像他的同门般不愿冒险拼斗,只肯在必胜之时,方才猛下杀手,现在眼见他又微有退意,遂大喝一声:“所有人不用理会我,继续专心守城!”接着却向那人猛攻过去!
赵匡胤先前心系城门的情况,迫不得已放走了那与雷墨亭相斗的小兵,已是深自悔恨,知道以那人武功,要在城中胡乱杀人,寻常守兵只怕便难以阻止,但现下既已赶到城楼之上,深知近处必有韩重,石守信或其部下等好手在内,此刻再也不愿放走这些杀人如麻之徒,想到这处招势一转,双手成龙爪之形翻飞乱舞,那人只觉眼前一花,竟分不清赵匡胤爪势的虚实,吃惊之下横身一闪,先避其锋,但赵匡胤恨他们乱杀百姓,出手再不容情,把少林龙爪功诸般狠辣之处挥得淋漓尽致,左爪夺目,右爪锁喉,所攻之处均是致命要害,那人头颅一偏,堪堪避过夺命双爪,但面上已平添了数度血痕,他武功本亦不差,但退意既生,气势上先己输了一截,再加上赵匡胤如此凌厉的攻势,更使他心中一乱,大骇之下再也顾不得仪表风范,整个人双膝一曲,先避开夺命双爪,接着在地上一滚,再堪堪闪到与赵匡胤离得稍远之处,当中的狼狈便使得他面上一红。
赵匡胤得势不饶人,眼见那人心中已慌,聚起劲来又是一式“直捣黄龙”急轰过去,那人知道赵匡胤的功力高于自己,那敢硬拼?正要闪避之时,忽感到一股巨力从旁把自己撞开,跟着听到:“师弟莫慌!我来助你!”那人一听之下大喜,叫道:“大师兄!”赵匡胤只见一个与那人相同服饰的小兵急赶过来,把那人一掌推开,再顺势引掌切出,向着赵匡胤的手肘急攻过去,这一掌力道雄浑,又是攻向关节之处,若给打实了恐怕会手臂立断。
赵匡胤心中一震,沉肘相避,但那士兵得势不饶人,出招直如行云流水一般再出掌相攻,拍向他的面门,由始至终,对方便只是单掌出手,但招式的精准明快,料敌机先,均比起先前偷袭的那人便高出甚多,赵匡胤只感对方掌力所及直压自己的头颅,一惊之下连退两步。
那士兵眼见自己一轮急攻,却始终未能击中赵匡胤,对其武功之高亦颇出意料,不禁“噫”的一声叫了出来,他有心要一试赵匡胤的功力,接着横腿沉腰,一掌便向刚刚站稳的赵匡胤直推过去,而赵匡胤被对方两招迫退,亦是心有不甘,傲气徒生,当下大叫一声:“来得好!”挥拳疾轰,与那士兵拳掌相交!
二人两招甫一相接,赵匡胤拳上一扭,如怒涛般纯阳烈劲向着那士兵急涌过去,那士兵本也知他功力不弱,却想不到他的赤阳九云龙内劲竟如此急劲炽热,连忙提气反震,只见他面上先是白气大盛,赵匡胤心中一凛,想不到自己已祭起全身功力,那士兵却能从容接下,接着那士兵的面色竟倏地一变,泛着微黄之色,赵匡胤倏然间只感到一股巨力从自己的拳头之上,把他的烈阳内劲直压而回,倒冲体内,喉头一甜间便,整个人已被震开,“踏”“踏”“踏”“踏”的倒退了十数步外。
只见那士兵傲然而立,却原来左臂抱着一人,缓缓的向赵匡胤说道:“今天便到此为止吧!你的武功不错,姓甚名谁?”赵匡胤把已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强吐回肚内,傲然答道:“我是赵匡胤!”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果然姓赵,难怪一身练得不错的烈阳内劲,我叫齐百川,这是我的二师弟方于通,家师道号上虚下元。记着我们的名字吧!这次算是你们厉害。”赵匡胤心想他们原来都是虚元子的徒儿,怪不得全部都这么了得,此时他亦已看得真切,齐百川手上提着的那人,正是先前与雷墨亭交手的那个小兵,但见他面白如纸,身子软滩,显得受了极重的伤,也不知是谁下的手,这时便连方于通的看得明白,惊道:“是什么人打伤了四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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