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出尘不停地在想着生父张无争的事情,不觉间就坐在吴伯园子的地上沉沉睡去,睡梦间感到了一股温暖之意,竟梦见自己的母亲,在他身上盖上了披风,柔声地叫了一声:“出尘。『『Ω『文学『迷WwㄟW.*WenXUEMi.COM”但那女子的面貌便像被一层白蒙蒙的东西遮着,即使感到了那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娘,却不能把她的相貌看个真切,倏然之间,那女子的身形渐渐地向后移动,张出尘死命的伸出手来欲要把之抓着,但却又触之不及,终至不见,张出尘心中大急,忽然间脑中一阵清明,便已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只见清晨不温不火的阳光从头上洒下,颇感舒泰,伸手一摸,却触到了一件正盖在自己身上的麻布披风。
“水大爷,清晨微有凉风,小心着凉,要不要到屋内小睡片刻?”说话的却是吴嫂,张出尘心想这一觉可睡得真熟,便连吴嫂在他身上盖了披风也蒙然不知,打了个呵欠,笑道:“谢吴嫂,在下先前已睡了数天,再也睡不下去了。”吴嫂望了望他挺直的身子,眼眶却一红,忙转过头来把弄那些正在晾晒的衣衫,说道:“想不到树根剩下来的披风,水大爷穿起来还挺合身的。老头子还未醒来,我这就去准备些早饭。”说罢不待张出尘说话,便已走进屋内,张出尘把披风解下,捧在手上,却感到除了一份待客的心意之外,还有着慈母思念及疼爱亲儿的暖意在内,使他久久未能放下这粗布所制的寻常衣物。
不久吴伯醒后走出屋来,见到张出尘尚在,依旧是兴高采烈地与他不住说话,张出尘一边与他说话,另一边却替吴嫂砍柴生火造饭,吴妃兰亦出来把晾晒的衣物整理收拾,偶尔亦在吴伯与张出尘的对话中插上一言两语,本欲走到屋外取柴的吴嫂,来到屋门前眼见园子之中的张出尘便彷佛真的是他们儿子一般,与老伴及女儿乐也融融的谈天说地,不觉间眼前的线视渐渐变得模糊,也不知是喜?是悲?心中只盼这一瞬间的光景永不消逝,便于愿足矣。
“娘,这些柴枝可够了罢?”吴嫂忽地被这声音从幻想中带回现实之中,只见张出尘满脸堆欢的望着了她,笑着哽咽道:“乖孩子,这可够了。”话语中情真意切,张出尘听得耳中,心想若果自己的娘亲还在,也必定会如吴嫂一般的疼爱自己,心中一酸,大声道:“孩儿替你拿入屋中。”
之后“一家人”畅快地吃着一顿早饭,由于张出尘现在的身份是“吴树根”,因此便没有再作出调侃吴妃兰之举,吴妃兰也可自然地与他说话,但神色间仍是媔腆如昔,饱餐过后,张出尘站了起来束了束腰带,笑道:“爹,孩儿与韩重大爷约好,要到北门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这就要去了!”吴伯听后一惊,急道:“树根!很危险的,不要去吧!”张出尘见他神色有异,恐怕他的疯病又再作,把手按了在他的颈侧之处,笑道:“爹不用担心,孩儿很快便会回来!”却见吴伯竟不再说话,缓缓的伏倒在桌上,吴嫂及吴妃兰都是吃了一惊,张出尘却道:“吴伯的病才刚有起色,我不想太刺激他,只是点了他的昏睡穴使他睡上一会,不用担心。”
张出尘与吴嫂她们道别后,走出屋来,清啸一声,只见飞花已疾冲过来,停了在他的跟前,嘴边却兀自挂着点肉屑,张出尘叹道:“你这家伙真好,浑没半点烦恼,每天便只在吃喝,好不快活!”飞花听不明他的说话,却感到他的心情不是太好,急忙张口咬了数记,便把肉屑全吞进口内,张出尘望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郁闷的感觉稍抒,忽地吴妃兰的声音从后向起:“水公子……”张出尘转过头来,笑道:“谢过小兰替我照顾这馋嘴的家伙!”随即拍了拍飞花的头,叹道:“你这家伙真懂享福。”吴妃兰不解,露出了疑问的神色,张出尘笑道:“有美女喂他饮食,当然好了!不知小兰何时也可把饭喂进在下的口中,便于愿足矣。”
吴妃兰面上一红,但看见了飞花那个正在啃肉的表情,不由得噗哧一笑,笑道:“那些猪肉是妈照水公子的吩咐所准备的,我只是拿给它罢了,可没有喂进它的口中。”顿了一顿,却收起了笑容,向张出尘柔声说道:“水公子于满城老幼皆有救命之恩,小事何足挂齿?妃兰只是见水公子在早饭之中面色不大好看,像有无数心事纠结,妃兰虽人微力薄,未能为公子分忧,但亦大可向妃兰倾吐,总胜于郁结在心,愁思难解。”
张出尘适才在吴伯跟前,已是不停地笑着说话,把气氛弄得热闹和谐,没想到心中的烦恼,却竟然给吴妃兰瞧了出来,听着她的软语相慰,觉得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子,但慧质兰心,冰雪聪明,不由得心中一热,但倏然之间,竟想起了身上背负着生父的无形血债,且身上内伤渐重,加之自己矢志要为百姓谋福祉,先不说要助石重贵重夺江山,若郭威肯助他们除奸,那诛杀刘知远一事亦势在必行,前路茫茫且凶险之极,自己虽对吴妃兰不住地调侃,但只因生性油腔滑调,却并非真的对她有意,想到此处,虽觉对她略有好感,却不由得心中一硬,面色忽变庄重,正色道:“谢吴姑娘担心,在下只是忧心东门县百姓的安危,没想到给姑娘瞧了出来,在下这就要到北门帮忙,待吴伯醒来请姑娘代为转告,说在下迟些再来看他。”说着也不待她回答,便已骑上了飞花的背上,头也不回的去了,吴妃兰听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生疏,且感到他语句中话不由衷,不知为何心中竟倏地一痛……
张出尘骑着飞花在街上跑着,看见到途人都是先感到奇怪,随即认出他就是数天前在东门县城北门勇抗袁军的水大爷,均是大声欢呼起来,心情尚未平复的张出尘遇上如此情况,只好勉强笑着的与那些人点头示谢,却伸手拍了拍飞花的背,示意其加快度离开,转眼间便走到北门之处,只见一些士兵,以及石守信与其部下,连同青龙会雷安民等人,竟全数聚了在城楼之下,好不热闹,众人大概是围成了一圈的正在看着些东西,张出尘跃下猪来,缓缓的走近他们,探头一看,只见当中的不是别人,却是赵匡胤与韩重。
雷安民眼见张出尘到来,走了过去,恭敬地道:“水公子。”由于众人都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赵韩二人,均没有意会到张出尘来了,张出尘面露疑惑之色,雷安民说道:“赵公子与那人切磋武功,我等闲着无事,也好过来看看。”他知道赵匡胤乃张出尘的义兄,故此言语上甚为客气,但提到韩重之时,却只称为“那人”,只听得赵匡胤忽然朗声说道:“韩兄的拳招刚猛雄沉,着着争先,攻敌之不得救,小弟的赵家长拳技逊何止一筹?实在自愧不如。”
韩重则抱拳笑道:“我们只比拳技,不使真力,拳法中的威力顶多只能挥三成左右,许多精妙之处也展不开来,再加上我的体格较赵老弟略为粗壮,此等较技用来打时间切磋尚可,岂能当真?”听着二人的说话,便像是韩重技胜一筹,雷安民为了讨好张出尘,在那的耳边低声说道:“他的此话不假,赵公子精通各样武技,且剑法一流,雷某可是亲眼见过的,若一一施展开来,相信亦不会给比了下去,若只单论拳法,又不使内力,当然是那人的刚猛拳法占尽便宜。”
张出尘一向醉心武学,从他小时开始已处处显得他是一名武痴,迟来到错失了赵韩二人的较技,顿感失望之极,耳中听着雷安民的讲解,不由得技痒起来,朗声叫道:“赵大哥!”众人听到回个头来,眼见乃是在护城之战中霸气纵横,力挫袁千河的契丹军队的水大爷,都是不自禁的让了一条路来,张出尘微一点头示谢,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向韩重笑道:“韩兄拳法精湛,小弟早已知之甚详,先前沙场之上却未能一览全貌,现下可否再作赐教?”
赵匡胤眼见出言之人乃是张出尘,怕他是为了替自己找回场子而出手,忙道:“水兄弟你昨天才刚醒过来,还不好动手动脚吧?”张出尘笑着说道:“不碍事,只要跟着你们适才的规则,只比拳脚,不拼内力,是吗韩兄?”韩重点了点头,他本身亦想见识张出尘的拳法,先前因为童百名的出现而使两人罢斗,现在有此机会正好乘机一试,张出尘走过赵匡胤的身旁时低声说道:“赵大哥,请留意我的拳招。”赵匡胤心中一凛,还未及说话,张出尘已走向了韩重,抱拳道:“赐教了!”
韩重左手一摆,说道:“客气。”心中却已戒备起来,他先前曾与张出尘交手,知道他的身法快疾如电,稍一分神便会吃亏,因此不敢有丝毫轻忽怠慢之心,只见张出尘已摆开了他那家传拳法的架式,而由于没有运起内力,因此便没有了当天在东门县南门之外的那一股滔天霸气,在场中人如孙忠城,雷墨亭之辈,只觉得他的架式便如一般江湖上所流传的普通拳法没有两样,心中微感失望,但石守信,雷安民武功已达一流高手境界之辈,均觉得他的架式之中隐含着一种难以下手之感,心中想着若与韩重对调,真不知从那里开始进攻。
而曾与张出尘交手的韩重,便早已深知张出尘那拳法的厉害,清啸一声,已踏着大步向张出尘走了过去,呼的一声,所使出的却是一记力道沉猛的扫堂腿,向着张出尘的膝盖疾蹴过去!
众人眼见一身武功尽在双手的韩重,竟弃拳出腿,均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当中就只有石守信及雷安民武功较高者暗暗点头,他们都知道张出尘的身法极佳,若给他的步法施展开来,再加上神鬼莫测的拳招变化,必定会即时縳手縳脚的处于下风,此时韩重一开始便攻向张出尘的下盘,迫得其分神应付,以压制其轻功步法,可说是十分地对症下药,张出尘眼见韩重经过深思熟虑地出招,而此又是腿劲力十足,全没有对着自己留手之意,心中只感一阵兴奋及喜悦,喝了一声:“来得好!”接着双膝一曲,沉腰盘根,下盘的马步顿变得稳如渊岳,韩重的一腿闪电间已扫了在张出尘的右腿之上,只见两腿双交,但二人的身形却没有丝毫的晃动,韩重一招既出,再不犹疑,巨拳随即往张出尘的胸口打去。
张出尘却浑没有理会韩重此拳,既不闪避,亦不出手挡格,却只把右拳微微伸出,拳上的骨节却迎向了韩重手臂上近手腕处的“三间穴”,韩重面色一变,已挥出的手臂随即转变方向,改为以手肘向张出尘的头撞了过去,此招虽然应变甚,但已失去了原有拳招那一往无退的气度,张出尘左臂往上一格,已把来招挡着,韩重一招过后,却完全没给张出尘闲了下来,手上巨拳连珠爆,向着张出尘狂轰过去,只看得石守信等人暗暗点头,此种犹如绝尘暴雨般的拳法,若附以内力真气,即使自己与张出尘易地而处,相信也甚难抵挡,唯一的方法就是以兵刃与其抢攻硬架,方可免失先机,但说也奇怪,张出尘每遇上重拳来袭,右臂只是略为改变方向,便已迫得韩重需要变招再攻,武功稍弱之人只道他们不欲伤了和气,因此每一招皆点到即止。
但雷安民却看得清清梦楚,二人除了下盘相接的双腿一直各不相让地互较脚力外,韩重的拳招更是在不使内力的情况之下全力轰出,只是在张出尘料敌机先的古怪手法之下,若韩重的拳招尽使到底,在未轰到张出尘之前,手臂上的穴道却会先行碰在张出尘的拳头之上,即使强行打在张出尘身上,亦已力道全失,因此迫不得已的才变招再攻,江湖之上,亦有一些讲求后先至的自卫武功,但面对着韩重如此高手,却还能举重若轻地把他迅若奔雷的攻势全盘看破,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即使是江湖经验十分丰富的石守信,亦看得目瞪口呆。
韩重眼见久久未能攻破张出尘的防线,而腿上的较劲亦未能压下张出尘稳固的马步,心念一转间,招势疾转,双臂一拼合间,竟如一板巨斧般向张出尘疾劈过去,张出尘心中一惊,想不到韩重还留有如此惊人的绝招,一时间不欲与其硬撼互拼,右腿一屈,已后向腿了一步,韩重腿下顿轻,左足一踏上前,正要再行进攻之时,却忽见眼前拳影翻飞,不禁一惊,那想到张出尘的退势原来只是虚招,情急之下回臂便挡,只感到手臂之上被张出尘猛力击了数记,但他本身的桥手甚硬,尽可抵御得了,哪知眼前一闪,漫天的拳影已随着张出尘一起消失不见。
韩重心中暗叫不妙,只听左边传来了“嗖”的一声轻向,原来张出尘已在一刹间闪身到了韩重身后左边的位置,从那个韩重眼睛所看不到的死角之处,一拳朝着他的背心打去,韩重心中一寒,哪想到即使不以内力推动,张出尘的身法却还是如此神出鬼没,而现在自己先机已失,再难出腿以制着张出尘的轻功,只能回过身来,冀望与他见招拆招,那知甫一回头,却哪里有张出尘的纵影?忽然间小腹一痛,已给张出尘的左腿踹中。
原来张出尘知道韩重亦十分难缠,若适才一拳给他接着再与之拆招,那接下来又会重蹈之前的覆辙,与韩重没完没了的对打,因此他只是虚晃一拳,随即身形再向旁移,韩重果真如他所料,在那一迅间的高移位当中,再也跟不着他的身影,因此一击得手,二人的功夫之中,一个着重以力取胜,另一个却以精准的出招,快的身法见称,本来僵持着的局面却给张出尘灵巧的变化打破。
张出尘虽在招式上胜了半招,但那踢在韩重身上的一腿,却如踹在山壁岩石上一般,即使不运气护体,而小腹又是人体上柔软的部位,韩重还是把之锻炼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只听得他“嘿”的一声低喝,张出尘的腿竟被他的腹部的肌肉弹了回来,他大吃一惊,亦想不到韩重如此的强横,就在此一窒之间,已输半招的韩重双臂一合,便向张出尘轰了过来,迫得他若不再向后退,就是跟自己的刚拳互拼,眼见韩重这招的来势便全没有收招之意,张出尘傲意一起,心道:“难道我就真的拼不过你?”一咬牙间,右臂横挡,左拳却向着韩重的手肘之处打了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两人四手双接,身形却纹风不动,张出尘的左拳按了在韩重的手肘之下,韩重的双臂却压了在张出尘的横臂之上,比到此处,已到了非靠内力真气拼过高低不可的地步,两人各自力数次,均未能压下对方,韩重眼见张出尘不太壮健的身躯,却竟能与自己的巨力斗个旗鼓相当,心中亦暗自佩服,两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之间,便已撤手后退,就此罢斗。
两人的过招便生在兔起鹊落之间,众人鲜有看到如这般的高手相拼,本来都是紧张得屏息静气,看到此时不禁啪掌喝采,为二人欢呼起来,便连一向冷傲的雷墨亭,亦不禁为张出尘出色的拳招而喝了一声采,众人都曾经见过张出尘出手时霸气纵横,真力极强,原想着这番不比内力,身形略输的他必会处于下风,但张出尘出手的精准,老练,竟与以力为主的韩重比成不相伯仲的局面,实在始料不及。
在这当中要数最感诧异的,却是赵匡胤,他自幼习得家传神功赤阳九云龙及赵家长拳,根基不俗,加上用功又勤,实为同年纪的青年英侠中的佼佼者,及后又有奇遇,得拜少林主持为师,学得一身正宗的佛门武功,功力虽还及不上石守信等人,但眼光却绝对不会比他们弱上许多,看着张出尘先前挡着韩重重拳的出招法门,竟俨然与自己的师父智真禅师跟自己拆招时所使的一模一样。
当年赵匡胤练成少林龙爪功之时,智真禅师曾吩咐在他向自己全力出招,以试其功力深浅,赵匡胤初生之犊,心想虽没有丝毫要伤了师父之心,但龙爪功威力之钜,他亦有信心可迫得智真禅师认真对应,但三十六式龙爪手施展过后,智真禅师料敌机先,竟可一招不失的把之全数封着,赵匡胤大为气馁,只道自己的功夫未够,岂料智真禅师竟向他微笑说道:“匡胤,你的龙爪手功力己足,尚欠火喉,为师知你一向忧国忧民,这便下山去吧。”
赵匡胤不解,说道:“徒儿的龙爪手便连师父的衣角亦碰不到,如何可与天下英雄比肩?”智真笑道:“为师穷毕生之力,于潜心修佛之中,把“八识心王”的五识练至炉火纯青,方可如现在般挡着你的龙爪手。”知道赵匡胤还是不解,续道:“八识心王乃是以佛学之名,来形容个人对佛门武学修为的深浅,五识乃眼,耳,鼻,舌,身五识,对此五识皆有感者,修为已达一流高手的境界,若能精通其一者,亦能有自身独当一面的专长功夫,为师当年把五识参透,本来雄心勃勃,心想若能更上一层楼,便能替我派加添色彩,对我的师父,上一代方丈圆渡禅师的劝说抛诸脑后,一心力求精进,哪知在修练第六识“意识”之时,方才觉当中过于玄妙,此生亦未必能够体会,更不要说那在六识之上的“末那识”以及“阿赖耶识”,可惜当时我的心像被武功迷了心智一般,只求勇猛精进,如此一来,各种纷扰乱绪更是尽数踏来,有天忽然内息逆行,已呈走火入魔之象,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间,忽觉一道真气贯入体内,把已逆行的真气尽数纳回正轨,我徐徐醒来,只见原来是师父及时到来,以神功把我救回,就在那时,我的脑海中忽地一片清明,虽说不上是大彻大悟,但已是对佛性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回想为了武学进境,每每过于求进,大大违反了出家人平静求和之心,心中懊悔之极,因此及后再也没强求成果,但就是因为这样,恩师说我已把大道悟出,竟把一直不肯相授的“易筋洗髓经”传我,再授我为少林主持,实在始料不及。”
赵匡胤当时听后更对恩师的修为及见识大为折服,哪想到现在竟然在张出尘身上,看见了这种近似的境界,而即使赵匡胤并没有五识尽通的修为,但不知为何在张出尘各种出招的手法当中,那些招意竟给赵匡胤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虽则架式不同,但各种运劲,招的拳意却与其本身的少林佛门武功极为相合,但又与他在少林派所学的截然不同,遂给他在武道之上有了极大的启作用,他先前被韩重那偏重阳刚之力的拳招迫得无可与抗,因此撤手认输,但现在看着两者相斗,张出尘所展示了他那后先至,以柔克刚的手法,却可把那些重拳全数拒诸门外。
但对于张出尘本身,能把对手的来招看破,却是从小到大便已拥有的一种能力,而他的义父顾落阳亦早已察觉到张出尘的天赋才能,知道他的武学资质并不适合修练自己那些全以霸道内力来推动,大开大阖的武功,因此便着他按照父亲的拳谱独自修练,遇上不明之处再予以指导,张出尘愈练下去,便愈是敬佩那留下拳谱的父亲,此刻对着韩重,拳法中各种精妙之处更是挥得淋漓尽致,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却忽地想起了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竟然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即使自己用他的武功,胜过了韩重这等高手,心中的郁闷却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的抒解。
只见韩重走了过来,拉着了张出尘的手,喟然叹道:“水老弟武功高强,韩某拜服!”张出尘笑道:“我俩只是打了个平手罢了?”韩重听着他替自己维护面子的说话,却大声说着:“咱们曾出生入死,自家兄弟不说假话,韩某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不认的?”即使旁人看不明白,但石守信等武功较高者全都看得清楚,张出尘在踹中那一腿时若附以真力,韩重便要重伤当场,而韩重在知道自己输了以后还强行打出一记强招以迫张出尘以力拼力,乃是出于少许练武之人不服的心理,岂料张出尘竟毫不犹疑便以极巧的手法,以左拳轰在韩重手肘的“曲池穴”上先把其威力减半,再以右臂把剩余的招劲接下,委实厉害之极,雷安民先前虽对韩重不甚了了,但现下眼见他除了武功不错外,还有着那一份坦然认输的豪迈气派,不由得对他略为改观。
看着他们爽快的表现,赵匡胤亦不禁拍手叫好,就在此时,雷墨亭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向起:“假的古厉生与真货相比,果然相差很远,只可在此替人高兴。”赵匡胤面上一红,心中微有怒意,便欲转头回话,张出尘却已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赵大哥可记得了天星适才的招数?”赵匡胤点了点头,说道:“水兄弟的拳法果然厉害,愚兄受益良多。”张出尘说道:“我们打后尽可再行切磋,互补不足。”赵匡胤心中明白,自己的功夫与他还有一段距离,什么互补不足只是张出尘说得好听而已,但转念一想大家既是异姓兄弟,也不用计较这么多,笑着答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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