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绝望而徒劳地挣扎着,此时那刽子手已将枪管按在她的头上准备扣扳机了。
卡思哆嗦着手,慌忙举起他的散弹猎枪,尖声嘶叫,“住手!”
一张残忍、冷酷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疤面男人冷冷地盯着卡思,他那薄薄的双唇活象一把刃片在他的脸上轻轻划过后留下的一道口子。他的眼睛似乎在一督之间就扫遍了周围的一切。两眼略朝树林的左右边眨了眨,然后目光又盯回到卡思身上,估量着他的对手。但是他的眼睛里毫无怯色,似乎他早已习惯了面对死亡和施加死亡。
卡思声音发抖地叫道,“别动!你听见我说了吗?丢下你的武器。”
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这声音里再明显不过的害怕得走音的语调。突然间,他的对手一个急转身,他都来不及扣扳机,那支消音手枪已经又发出另一记马打嚏的声音。子弹击中了卡思的右下巴,打碎了颌骨和牙齿,再穿出肉肤,将他整个人朝后掀撞在一棵树上,猎枪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当卡思痛苦地捂叫时,他看到那个人朝那女孩的头上开了一枪,她的身体颠了一下,然后蜷缩在地上痉挛地抽搐着。
卡思跌撞着身子逃回林子中,但是那个人已经朝他冲过来了。当卡思疾穿过树木而逃跑时,浑然忘记了他碎裂下巴的疼痛。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逃命,回到汽车里去。
这段路要跑五十米,透过树丛,他能看到那辆奥佩尔,但也能听到那个人从后面树林紧追来的声音。
这五十米就象一千米似的。卡思拼足吃奶的力气奔跑着,一只手捂着他满是鲜血的脸,他的全身被着强烈的求生欲望燃烧着。那小女孩被枪杀的惨状在他脑海里重现着,就象恶梦里的东西鞭笞着他往前跑。
上帝保佑。
还有三十米。
上帝,求你了。
二十米。
十米。
上帝!
求你了!
一粒子弹尖啸着穿过树林,他左边的树屑飞溅开来。
耶稣显灵……
然后突然间他跑出了林子。
当他奔到奥佩尔处,猛力拉开车门时,在他身后,那个人从树林里闪出身来。
卡思这次没有听到打中他的那记枪声,但是他感觉到那粒子弹象一把火烫过的匕首背插入他的后肋,他的身子朝前猛冲在奥佩尔的引擎盖上,他痛叫着,身子挨着汽车往下滑落,他转过血脸,看见那个男人用武器瞄准着他。
他又惊怖绝望地尖叫着,抬手挡住两眼。
第一枪穿入他的右手掌,再从左眼后的脑勺处穿出,撕破了他的视网膜,立时之间使他失明;当他又痛苦地嚎叫着从引擎盖往下滑时,疤面男人朝前跨了几步,从容不迫地加装着子弹,然后举起枪。这最后的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削去了他另一边的脑壳。
卡思在倒地以前就死了。
这些尸体两天后在森林里被发现。
另外一个也是猎手,就象卡思一样,但却要幸运得多,因为他没有在不应该的时间去不应该去的地方。当他看到那孩子的尸体时,他掉头就跑。
女孩那漂亮的脸蛋结冻住了,而且一片苍白。她头上枪洞的周围和后颈上的一部分肉都已经被森林里的小动物啃去了。
在鲁切尼克里米诺阿姆特郡,即使是铁石心肠的警察都认为这是他们所看到过的最惨不忍睹的凶杀场面。不管怎样,一具被杀害的小孩尸体总是让人觉得可怜并且是特别的残忍。
接下来的法医调查确定这女孩年介十岁到十二岁,她没有遭强奸,但是在腿上、手臂、胸部以及生殖器部位却是伤痕累累,表明她被打死之前的几个小时里非常痛苦地被毒打和折磨过。躺在她旁边的那具男子尸体也是一样。两具尸体都被放入鲁切尼警察局陈尸房的冷库里。
唯一可以确认身份的尸体就是那个曼佛瑞·卡思,在他的皮夹里有一张驾驶执照和一张猎枪持有许可证;还有他戴了一只手表,上面刻着:“给曼尼,随同我的爱,希尔达。”
警察获悉这个面包工人历来一直在完成他的星期五夜班后去打猎,便推测他可能正好撞上了那个男子和孩子被屠杀而送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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