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走投无路的穷人。虽然盗墓,但盗的有情有义。我也学过风水,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汉子一起做点大事情,没想到你肚量如此狭小。”
王明堂不怒反笑:“说的好。但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呢?”李一铲说:“纯粹巧合,那鬼王墓我也一直在找。今晚是传说中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这鬼王墓的重要特征就是在这一天会有鬼星出现,所以我就找到了那里。我来的时候正看到你面临险境,便冒死相救,真没想到堂堂的大英雄王明堂会对自己的恩人翻脸。”
王明堂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我也不相信巧合,有的只是事先的精心安排。”李一铲说:“既然这样,你就砍了我的手,我绝无二话。”
王明堂把刀举到空中,紧紧地盯着李一铲的左手。这时候空气紧张地都能凝出水来,那么多人全部都鸦雀无声地看着他俩。
李一铲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他直直地瞅着自己左手,满头是汗,但嘴角依然挂着冷笑。王明堂举着刀沉声说:“你现在坦白了,还来得及。我会放你走的。”李一铲冷冷地说:“我没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王明堂,你要砍就砍,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明堂咋了下嘴唇:“真是条汉子。好,我就遂了你的心愿。”他一咬牙,那刀刷的一声就砍了下来,“啪”的一声,顿时鲜血四溅。李一铲左手的小拇指被生生砍断。他惨叫一声,瘫倒在地,疼的浑身颤抖,血喷了一桌子都是。
三十七
王明堂用手巾擦着手上的血,不大一会那手巾就染成了红色。吴小四取过那柄钢刀:“大哥,我宰了他。”王明堂把手巾甩在一边:“放屁。给他松绑。”此时的李一铲已经疼得满头是汗,脸色煞白,他喉咙不停地上下运动着,直直地看着桌子上那个断指。
几个人过来把李一铲绳子解开,此时的他虚弱之极。王明堂沉声说:“从今天起,李一铲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对待他就像对我一样,必须要尊重。大家都听到没有?小四,你马上带一铲兄弟到苏千手那里去包扎。”
吴小四赶忙扶起满身是血的李一铲。王明堂冲着他一抱拳:“一铲兄弟,哥哥先给你赔理了。等你伤好之后,我在城里最大的饭馆给你摆桌赔罪。”
苏千手是城里赫赫有名的神医,尤其治疗外伤堪称一绝。王明堂和他关系极好,盗墓中发生意外身体受损那是不能避免的,这些人一受伤必找苏千手,治疗得又快又好。
在苏千手的调养下,李一铲恢复得很快,但断指是无法接上了。伤稍有好转,王明堂提着点心白酒等礼品亲自来向他赔罪。李一铲看见王明堂神情暗伤:“明堂大哥,我想咱们俩还是有缘无份。”王明堂眼珠子瞪圆了:“一铲,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大不了,我这只手给你。”说着,他把左手放在桌子上,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砍下去。李一铲赶忙拦住他:“算了算了。我没那么小气。只是,你这么不信任我,我想我们再合作也没什么意思。”
王明堂坐在他的身边叹了口气:“兄弟,我也不瞒你。做我们这一行的相当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的就是断头饭。偷坟盗墓是又下贱又危险,在什么朝代都是死罪。这些我不知道吗?但你说怎么办?就现在这个世道,今天这个大帅打仗,明天那个大帅北伐,老百姓饭都吃不上。我别的不知道,就知道让我的兄弟吃上饭,不饿肚子。那么多人靠着我,我不谨慎不行啊。”
李一铲直直地看着他,默不作声。王明堂问:“一铲老弟,你以前是在哪吃饭的?”李一铲悠悠地说:“其实我也算半拉盗墓贼,以前跟着师父混口饭吃。后来师父死了,我就要另谋生路。”王明堂来了兴趣:“盗墓?但不知属于哪一派的?南派?北派?”李一铲一时语塞,他哪知道盗墓还分什么派别。他语气平淡地说:“我师父是个风水先生,我盗墓是背着他老人家偷着干的。”
王明堂哈哈大笑:“其实也没什么,行行出状元。我们凭的是真材实料,赚的是真金白银,没什么对不起谁的。”李一铲说:“明堂大哥,你怎么又看出我不是奸细呢?”王明堂一笑:“我下刀的时候,你眼皮都不眨,只有心怀坦荡的人才能面临这样的险境而镇定自若。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会我把你介绍给各个兄弟,都认认脸。”
王明堂领着李一铲到聚会厅,分个介绍,什么吴小四、伍子、小山、狗子等,要么是农民出身,要不就是江湖草莽,个个匪气十足,张嘴闭嘴都是“咱们跑江湖的”。李一铲暗暗感叹,王明堂还真有点尿,能把这些蒸不熟煮不烂的货都摆弄明白,真不是一般人。介绍来介绍去,到了屋子里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穿着黑衣瘦小干枯的汉子跟前。李一铲冲那汉子一抱拳:“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那汉子眼神里都是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他甩着空荡荡的衣袖说:“一铲兄,不好意思。”李一铲特别惊愕,看着那人的右衣袖。王明堂叹口气:“他是我亲兄弟叫王尖山,盗墓时候遭了同行的算计没了右手。”
李一铲惊了一下:“凶手找到了没有?”
王明堂点点头:“是个驼子。他娘的,别让他掉在我手里,要不然我活扒了他的皮。”王尖山毫不在乎地一笑,眼里闪着刺人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李一铲。李一铲陡然间背后丝丝冒凉气,这小子估计也不是个善茬子。
王明堂把众人集合起来,说:“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那地墓。估计这也是咱们最后一票买卖,以后哥几个可以吃香喝辣的了。”众人摩拳擦掌,嬉闹欢呼着。
李一铲听陈驼子提过地墓,他小心翼翼地问:“明堂大哥,我可听说这地墓不是闹着玩的,里面的布局复杂异常、危险重重,我不知道你有多大把握?”王明堂这个人火气暴,特别怕人对他的盗墓能力进行质疑。这也就是李一铲,换了旁人,他早就闷哼一声拂袖而去了。王明堂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书籍“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我就靠它。”
李一铲狐疑地拿过这本书来看,一看书名,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书的封面用朱笔写着两个大大的楷字“墓诀”。王明堂看出他的神色不对:“一铲,你知道这本书?”李一铲细细摸索着,心想还真是怪事,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这本书只此一本世代相传,怎么王明堂也有一本?他翻开这本《墓诀》说:“怎么能没听说过。这是风水界的奇书,传说是唐人杨骏松写的。难怪明堂大哥这么厉害,原来有奇书护驾。”
王明堂一笑:“这书是我不久前从天墓中盗来的。看了以后也不过如此,它的最大价值就是提供了整套地墓的线索。”李一铲想起天墓,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娘的娘我的姥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王明堂也到过天墓。难道那个钱非凡是和他一伙的?
他皱紧眉头决定改变计划。原先本打算混入这个盗墓团伙内部,然后通知巴戟天联系警局封住老巢一网打尽。但现在他决定找到地墓之前暂时按兵不动,进入地墓是师父陈驼子一生的愿望,这地墓乃千年古墓,其中的凶险高过天墓数倍。想着想着,他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王明堂做事异常谨慎,在行动前,谁都不知道具体的行程和计划安排。李一铲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形式随机应变了。不知不觉,他在这里呆了将近两个月,渐渐融进了这个集体,所有人也都认可了他。
晚上没事的时候,众人就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李一铲发现他们最爱玩的一种赌博游戏叫猜花生,一个人把一把花生扔进碗里,然后迅速扣上,其他人来押单双数。王尖山这小子几乎是把把赢,不但能看出单双数而且数量都判断的很准确,不管庄家手多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从来不下重注,也就是陪着这帮兄弟玩。王明堂风格不一样,一上来就输,但就赢最后一把,下了重注一次回本。这小子赢钱之后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说:“这胜负本就是兵家常事。什么都能输,就是心情不能输。心情不输,什么都能回来。”
李一铲在人堆里又嬉闹了一会,喝了些白酒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在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的蜂鸟,用针在蜂鸟背上刺上“寻地墓,等消息”六个字,然后推开窗户,把它放飞了。
用蜂鸟、蜜蜂或其他奇虫异鸟传递信息的方式比较独特,是利用其特殊的生活习性所完成的,古代许多巫师都会用动物甚至植物来传递消息。
这只蜂鸟飞速地在空中滑行,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蜂鸟扎破窗纸,飞入屋内,轻盈地落在桌子上。巴戟天拿起这只鸟仔细看着,轻轻地摇摇头,在他看来这李一铲胆子太大,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这群祸害早抓早了事,目前此地盗墓成风问题很让警局头疼。王明堂的名字早就挂在黑榜上,因为民国当局办事拖拉,当官的一直不上心,所以让他一直逍遥法外。在李一铲进入盗墓团伙卧底前,已经和巴戟天密谋策划了很长时间。巴戟天在警局有熟人,所以他一谈整个计划,简直一拍即合。警局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能解决这个多年的难题。
巴戟天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浩瀚的星空,喃喃自语:“地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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