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里,楚乐仪微醺着,迷迷糊糊,既高兴也不高兴。
高兴的是她想做的事情终于有了资金支持,不高兴的是,与他们比起来,自己那点家当也太少了吧。
为什么她只有三千两银子能动用?
回想当时盘账的情景,历历在目:
库房里满满当当御赐的珍宝器物虽然华贵,但不能卖了换钱,只能装点她和她的房间们。
皇帝、皇后赐下来的产业有铺子、庄子,年底交不上多少分红,还要领钱开支下一年。
盘不活的也不能卖,因为这是上面赐给她的。
她的那点俸禄,顶多能养得起她自己,这偌大的公主府,
嬷嬷、管事、府医、护卫、丫鬟、婆子、修草的、剪花的、做饭的、洗衣的细分的她头疼。
她裁撤了几个,剩下的都没法动,因为工作量就在那里,不会因为裁了人就变少。
再加上公主府日常的修缮维护,冬日添碳,夏日添冰,花草树木,吃食用度
这还不算年节的迎来送往,要是方方面面都顾及到,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这哪里是公主府,纯粹是个销金窟!
她甚至想过开了公主府的门,让大家进来一日游,她赚个门票钱。但又即刻打消了念头。
那样一来,还需增加扫地的人工。
她想钱想疯了,听说庄子上发现了铁矿,就马上打起主意。
回首绞尽脑汁的敛财路,楚乐仪为自己深深叹了口气,眸子闪烁,脸颊微红。
哦对了,她还养了个面首。
本着人尽其用的准则,她又一次握住瑥羽的手,殷切的叮咛他,
“你一定要把珍宝阁经营好,今年决不能有赤字。”
瑥羽纳闷,点点头,一眼不错的看着她。“殿下,你不高兴吗?”
楚乐仪酒后正情绪上涌,哪受得了这可人儿的嘘寒问暖,握住他的手又紧了紧,调侃自己,
“我太难了!”
瑥羽是听不出这其中的调侃的,他只看见公主朦胧的目光。
于是回握了她,认真深重的承诺,“殿下,有我呢,不怕。”
“嗯嗯”楚乐仪迷离的倒在一旁,放心的睡过去。
马车里氤氲淡淡的花香和酒香,瑥羽今日也饮的有些晕乎。
他毫不犹豫冲破一个名叫“君子”的牢笼,向公主那边挨得更紧。
没经她同意,轻轻地,揽过她的肩头,让她歪在自己的胸膛前,给她垫着脖颈。
他透白如瓷的肌肤上点点红晕,波光潋滟的眸子中漫出一片情意。
目视前方的虚空里,好像看见那日他在罗汉床桌案上,反复写的那几个字。
他绯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婉转念出来,“楚乐仪”
过了一会想起些什么,复又低下头,歪过脸蹭到了她的发顶,表情很是委屈,“别把我送人我听话的”
糯糯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叫她,“姐姐。”
楚乐仪在宿醉中醒来,没有头疼,身上也不难受,看来宴北林带的是好酒。
“公主,黄公公来宣圣上口谕,您快醒醒。”
采苓和绿衣两个人进来,后悔让她多睡那么久。
颠三倒四穿戴好了,跪下只得“进宫来”三个字的旨意。
楚乐仪还没见过她纸面上的父皇呢。
她试图从这三个字里揣摩出这位父皇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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