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的荒谬之言,林思慎又怎会轻信。更何况,一直以来想要挑拨她与郡主的人,可不在少数。因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对郡主生出嫌隙,岂不是又会让沈顷绾寒心。
林思慎退开了两步,漫不经心的抿唇笑了笑,冲着胭脂温文尔雅的拱了拱手道:“一个时辰后便要启程,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在下先行告退了。”
胭脂笑而不语的望着她,虽没再开口,可眼中的意味深长不言而喻。
林思慎也懒得再与她纠缠,也不等她回答,转身便径直离开了。
可走了没多远,她便又撞上了那个背着巨剑的汉子,那人挡在她身前如同一座巨山,一双眸子幽暗不善,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二人实在是古怪的很,还是少与他们来往为好,林思慎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仰头对着那汉子点头示意,然后绕开他打算离开。
可那汉子却又故意偏了一步,笔直的挡在她身前。待林思慎停下步子站定,狐疑的望着他后,他便眯着眼一言不发的盯着林思慎。
若不是情势不妙,身旁的帮手太少,林思慎倒真想将这两个怪人给甩开。
说他们二人古怪吧,可他们又的确有真本事,林思慎也不好翻脸与他们为敌,便也只能压着心中的不悦。
她深吸了一口气,负在身后的双拳悄然紧握,不躲不闪的抬眸直视着眼前着高她一头,气势迫人的壮汉,语气平和的自口中吐出二字:“劳驾。”
说完,她便又偏开步子往一旁走去,这回他倒没挡路了,可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林思慎却听见耳畔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警告:“别打她的主意。”
林思慎脚步一顿,可等她狐疑的回头望去时,那汉子已经步伐沉重的背对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别打她的主意?
难不成他还以为林思慎对胭脂有什么非分之想,莫说非分之想了,林思慎就是盯着胭脂那张惨白诡异的脸,都别扭的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哪还有什么旖旎之念。
她盯着汉子离开的背影,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林思慎便叫醒了众人动身启程,离开之前罗兴发现那对古怪的男女并未回来,便向林思慎提了一句。
林思慎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不必管他们,他们自会跟上。”
短暂的休整之后,林思慎便带着众人往陇右深处走去,虽说他们一直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山路,可偶尔也会在官道附近显身,为的自然就是吸引孙文谦的注意了,好让墨竹黎洛等人平安的离开陇右。
孙文谦的目标只有林思慎,至于其他人,就算逃回了京城,他也不必担忧,自有二皇子替他料理干净,他只需堵住林思慎的去路,将他留下便好。
说起来林思慎此人倒真是狡猾的很,原本孙文谦以为她从平凉城逃开之后,会一路往京城方向逃去,因此在不少通往京城的路段设下的埋伏,等林思慎现身后再群起攻之将她拿下。
可林思慎却偏偏不往京城跑,反倒是掉转头往相反方向的泸州赶去。
得知林思慎去往泸州后,孙文谦这才将人手调开,因此墨竹黎洛等人,才有机会安全逃离陇右。
虽说墨竹和黎洛不必担忧,可林思慎现在的处境却愈发艰难。
孙文谦明面上假借追击山匪之名,领兵往泸州方向追去,暗地又倾巢派出他训练多年的死士从两侧逼近,兵分三路围堵林思慎。
不仅如此,他还暗中连络了陇右各地盘踞的山匪,将林思慎的画像分发送去辨认,构陷林思慎是个飞贼大盗,从他府中偷走了不少稀世珍宝,只要有人将林思慎拿下,便将她偷盗的财宝悉数赏赐。
如此一来,就连那些杀人越货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也闻风而动,他们本就与孙文谦暗中勾结。孙文谦一声令下后,便也跟着一同追杀林思慎。
短短两天之内,林思慎几次遇袭,虽说那些人都是些草莽山匪,可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这么无休止的缠斗,林思慎等一众人已是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又甩开了一波追击后,罗兴转头看着身后,那些横七竖八疲累到躺地就睡的手下,忧心忡忡道:“公子,再这么下去兄弟们该挺不住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无奈道:“这些日子的确是辛苦你们了,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愿你们有一人受伤。”
罗网的人都是林思慎精挑细选选中的人,他们之中大多都是身世凄惨无父无母的孤儿,原本应当流落街头,不是饿死病死就是被人打死。
林思慎将他们招募后,不仅悉心培养,对他们还颇为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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