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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船桨,也不划动了,鼓起勇气和燕衡对视,没多久却又败下阵来,视线撇到一旁问:“你在看什么?”
燕衡“嘶”一声,思索道:“谢郎这张脸……”
“脸怎么了?”
燕衡肯定道:“还是原来的好看。”
“……”
燕衡收起不正经的模样:“这几日可好些了?”
谢承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垂眸盯着自己手腕的白布,半天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大概想通了。”
见他如此模样,燕衡点点头,才敢放心敞开了说:“不管你如何,只要燕钺活着,靖国公和夫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已经是池水深处,加之天气渐大了,他们所在的这一片没什么人,燕衡才敢经口说出这番话。
谢承阑沉默良久,垂手低眼道:“我明白。”
燕衡跪坐到他跟前,轻轻抬起他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眼睛,神情认真道:“燕晟会不得好死的,相信我。”
谢承阑苦笑一声,闭眼不语。沈若翩已经死了,燕晟怎么个死法都换不回她了。
“谢四,夫人不希望看见你这副模样的,”燕衡神色凝重,恳切的目光打在他脸上,几不可查叹了口气,“把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开心,好吗?”
谢承阑半搭着眼睛,没注意到他热烈担忧的目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出游给谢承阑的开解,总比先两天他自己闷在房间里效果显着。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燕衡所住院子灯火明亮。
夜风一吹,撩起院子里多出来的那几盏火烛,泛黄微光穿透竹叶缝隙,在白墙黑瓦上留下片片细影。
皎月当空,更添亮堂。
香樟下的一片空地,燕衡放了个纳凉专用的躺椅。
上半夜都快过去了,燕衡还躺在竹编椅上,悠闲晃荡。他手里拿把蒲扇,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谢承阑识趣儿的没在,山虎就立在燕衡身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死侍侯着,一圈戒备森严。
以燕衡为中心,周围还随意摆了几个四四方方的空椅子。
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突然,微风窜过斑竹林,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安静片刻后,院门口陡然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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