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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叹气道:“以后可能得常碰面了。”
“怕什么?”崔云璋挺直胸膛,敲了敲墨盘,“在庭州你都能卸他……难不成到了王都,还能反被他吃了不成?”
“那倒不是。”燕衡微微蹙额,“看着膈应而已。”
谢承阑随手拿了本册子,沉下肩,满不在乎道:“我当他告御状来了。”
“他倒是想告,不过理可不在他。而且,告了又如何,”燕衡不明一笑,“我小时候就这性子,皇上是知道的。”
“该说不说,确实有告御状的。”崔云璋端着下巴,冷不丁道。
燕衡疑惑抬头:“?”
“前段时间,高平琛差人千里迢迢送了诉状纸回来。”崔云璋耸了耸肩,“没掀起什么浪来,我就没跟你说。”
燕衡都已经忘了和这个人有过什么恩怨了,他想了半天想没想起来,“啧”一声,真糊涂道:“他告我什么?”
崔云璋知道他大概记性又被狗吃了,无语片刻,满是无奈道:“你把人家耳朵都割了,你说他告你什么?”
“……”燕衡眉毛微扬,想起来了,还有这么个仇呢。
谢承阑顿住,扭头直愣愣看着他,捏紧册子问:“你割他耳朵干嘛?”
“那不是因为先前在庭州……咳咳咳——”崔云璋骤然捂着嘴,煞有介事猛咳两声,再不吭声了。
因为燕衡不经意瞪了他一眼。
燕衡神色自若伸笔舔了舔墨,视线落到前方,道:“小时候德行没改彻底,见他没耳性,想也不想就割了。”
“你是这般不顾后果的人?”谢承阑存疑。
“这有什么,我一向如此。所以啊,”燕衡偏头看他,微微笑道,“谢兄别惹我,说不定我什么时候犯病了,给你身上也来一刀。”
谢承阑收回视线,放册子回原位,道:“王爷高兴就行。”
燕衡低头轻笑不置可否,扭头将圈改好的课业交给崔云璋,洗手时陡然跑进来一个丫鬟,眼睛下垂不乱瞟,素有自知之明地福了福身,道:“王爷,谢世子来访。”
之前谢承翟来过一次,那时燕衡病得重,燕衡便在书房见的人。自那以后,谢承翟还以为他待人待客都在书房,于是今个儿顶着大片惊异目光,自以为轻车熟路地走过大半个王府。
所以丫鬟来时,他已经候在屋外了。
燕衡看一眼谢承阑,两人同时心道,他来做什么?
莞尔,谢承阑看一眼门口,才自觉转到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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