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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燕衡动了动唇,仿佛此时才回魂。他摇摇头,一个劲退身,后跌坐到地上。
燕衡把盒子抱得紧,颤声质问:“是您干的吗?”
崔婧一愣,难以置信道:“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我。”
燕衡还是摇头,眼里不可思议更深:“可我觉得您嫌疑最大。”
“有些事情你知之甚少,眼见过那几年的人便觉得我同你莫干娘水火不容,但其实不然。”崔婧视线落到他手里的盒子上,抬手抚摸两下,眼睛跟着润了,“母妃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和她的关系超乎你所想,谁害她我都不可能害她。”
燕衡愣愣地看着。
崔婧逼近一步,急切要证明自己:“我知道,不管我解释了多少、旁人替我证明了多少,当年的事你都从未释怀过。但是,我作为你的母妃,这么些年,我何曾干过一件让你伤心的事?她死了我心里的难受程度不比你轻。”
“那您召她入宫干什么了?”燕衡依旧半信半疑。
“上次她来王都行程匆忙,来找我讨一味药,但那几日太医院恰巧没有,只得落空而归。”崔婧的泪还没收住,连带声音都比平时软和了,“这次时间充足,一知道她来了王都我便吩咐下去了,只是那味药材十分难弄,这两日才到手。”
她偏开头,悔恨道:“若是我能料到有这么一劫,昨日我便留她在我栖梧殿了。”
燕衡回想了一下,莫夫人先前去过一次崔婧那儿,回来时也有说有笑,没见什么神色不对的。而且这么些年,两人都不曾讲过对方什么不中听的话,谈到对方时也是往好了夸。
他曾觉得两人间只是虚与委蛇过过场面话,但从崔婧此时的神情来看,刚刚那一番话倒是不像假话。
而昨天他不乐意放莫夫人走,纯粹是看不大惯杨嬷嬷,好像也没想过崔婧会对人做什么。
但那场火指定有蹊跷。
燕衡精疲力尽地低下头,服软道:“母妃,衡儿知道错了。”
“我在宫中人手受限,”崔婧捉住他肩膀,慢慢抱住,声音渐渐得力,“阿莫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明白吗?”
听她语气里的恨意不比自己少,燕衡才真正打消了她的嫌疑。
他下巴虚搭在崔婧肩膀,攥紧了盒子,沉声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崔婧走后不久,连燕衢都被惊动来了。虽然今天来看燕衡的人不少,但他真正要应付的人,只有燕衢这一个。
彼时燕衡已经恢复了不少,正坐在书房里盯着桌案上的盒子发呆。
燕衢没叫人通报,一进屋就直言道:“朕听说昨日你府里一座院子着了火,你那个干娘还因此丧命,使得你惊吓过度失了魂,如今可好些了?”
燕衡听着声音见着人反应了会儿才起身作礼。
“坐下吧。”燕衢朝他摆摆手,自己也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说你神志不清了一早上,这会儿就少了那些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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