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默思大觉不快,手中蓬杖越握越紧,道:“巫蛊教远在苗疆一带,化外之人,风土迥异,你必然生活不惯,吴正,还是入我鸩仙教的好!”
苗婆七铁杖在手,毫不示弱道:“吴正,鸩仙教上下皆是男丁,你年轻气盛,长久处之才真是烦闷无味,巫蛊教当是你不二之选!”
岑默思目露凶光,死死盯凝苗婆七这处,大声骂道:“你巫蛊教便光彩了吗,弟子虽尽是女流,也不过残花败柳罢了,我眉山周遭妓院窑子也能胜你数倍,当我徒儿会稀罕吗!”
此刻,岑默思已然将吴正称为徒儿,苗婆七哂然一笑,道:“我巫蛊教纵然再差,却也没有你这般无情无义的师傅,便此一点,已胜鸩仙教百倍千倍,我徒儿怎会拜你为师!”
两人喋喋不休,越吵越是厉害,再斗得数句,岑默思蓬杖一点,踊身跃向苗婆七这处,苗婆七铁杖一提,顿时和他缠斗在了一起。
丛林内,铁器交鸣,叮当大盛,吴正听之在耳,烦躁难抑,再是望向端木郎尸首这处,不禁心想:你当真没有眼光,拜了这等人为师,如今尸横就地,师傅却在你一旁同人斗得不亦乐乎,我岂可再步你后尘!
吴正不再同他二人朝向,更不关心他二人战况,转身走入丛林深处,未得几步,头顶噗啦啦一阵闷响,俨如苍鹰扑落,再回神,已然发现苗婆七、岑默思截断了去路。
二人不约而同道:“你要去哪!”
吴正望了望左侧的苗婆七,再望了望右侧的岑默思,此次,他已深谙暗天星之理,当真有恃无恐,道:“我想去哪便去哪,也要你们来管!”
二人听闻此话皆是一惊,这小子不假辞色,再也不见上次的戒惧,可他毕竟是暗天星的宿主,他若要走,反而强留不得。
二人双眼微转,均无应对良策,吴正见他二人各怀鬼胎,却又缄默不言,迈开脚步再是走了出去。
岑默思忽地道:“乖徒儿,这百毒神经你不要了吗?”
听闻这处,吴正再是停了下来,转身去看,却见岑默思正举着那本百毒神经,吴正不禁心动,这暗天星他实无半分留恋之意。
可再想两人方才动机,不免有所迟疑,心道:若是有法子既能得到百毒神经,而又不用拜他二人为师,当真求之不得!
吴正搔了搔头,嗫嚅道:“这······这百毒神经我自然是想要的,不如你们先将神经赠送于我,待我看完再还给你们,可好?”
岑默思暗觉好笑,寻思:好个呆傻的小子,这话竟也说得出口,换作他人,本仙翁早就将他化作了一滩脓水,唯独这小子,自己却不能悖其心意。
岑默思回道:“可以,现下你跪下磕头便了!”
吴正听闻这话,瞬间没了念想,正转身要走,苗婆七忽然道:“拿去!”
右手一掷,神经已是落于吴正跟前地面,苗婆七反观岑默思这处,讥诮道:“好没诚意的老儿,吴正,你可莫要给他假仁假义骗了!”
岑默思面色一窒,犹如斗招落败般的难堪,被苗婆七如此一激,想也不想,百毒神经立时掷来吴正跟前,道:“我又有何不舍!”
吴正望着脚下那两本神经,一颗心奇痒难搔般的兴奋,正欲俯腰去捡,却又觉得蹊跷,这二人刚才还拿神经胁迫自己拜师,怎的现下如此慷慨,莫不是在使什么伎俩!
吴正道:“我可没答应拜你们为师!”
苗婆七道:“不打紧,你尽管去看,想清楚了再来告诉为师不迟!”
苗婆七心想:掼常收徒,皆是先拜师再传艺,可这小子却截然不同,对我魔教积怨已久,实不可常理度之,他体内有暗天星,自己誓要收他为徒,既然如此,便先行传艺,待他领悟我巫蛊教精妙功法,便会输心归诚!
岑默思后知后觉,此刻也已开窍,当即回道:“莫说一本神经,大凡你有求于我,本仙翁罄尽所有也要满足,这神经你尽可拿去比对,定然胜过苗婆子那本!”
吴正心道:你是我弑祖仇人,我若求你自杀,你又岂肯答允,竟说满足我任何要求,当真虚假,今日我且咽下这口怒气,待我剑术有成,再来取你们性命!
吴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言毕,弯腰拾起两本神经,左右掂量,觉厚度相仿,轻重相近,吴正合在一起揣入怀中,随口道:“你们休要再跟将上来,待我想清楚自会告诉你们!”
吴正担心他二人反悔,当即加快脚步奔了出去,岑默思见吴正身影越行越远,也没起追逐之意。
待吴正消失在了林子尽头,岑默思忽地转过头去,来至端木郎这处,望着他尸体呆作不语。
吴正已然离去,苗婆七更不愿同岑默思朝向,纵身跃起,几下便消失了踪迹。
岑默思再是沉默许久,道:“将你们大师兄埋了去吧。”
言毕,头也不回地行了出去。
吴正一路狂奔,待得里许,只觉力竭,停于一棵梧桐树下呼呼喘气,回望身后,见那二人再也没有跟来,这才松了口大气。
吴正取出怀中一本秘笈,只见其上赫然写着百毒神经,翻开第一页,又写着鸩毒篇三个大字,吴正再是取来另一本,第一页则写着蛊毒篇三字。
吴正不解,喃喃道:“这控驭暗天星的密法好生讲究,却要两本齐练才能拔除,这又是何道理?”
吴正转念一想,不禁道:“吴正啊吴正,你好愚笨,这暗天星乃是蛊虫,自然属于蛊毒范畴,入体之后,全身带毒,如若染鸩,也可算鸩毒范畴,是以两本齐练才得周备,如此看来,天星老祖并不曾诓我。”
吴正寻思:这暗天星入夜便亮,随州城中曾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师伯师叔以及诸位师兄师弟冗身双音门一事,这才对我有失疏虞,我若携带暗天星返回剑门,难保不漏马脚,是以当先练就此经,待拔除暗天星再折返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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