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点的时候,苏慕凉神不守舍的从王妃李氏的屋中出来时,丁若溪罚跪的时辰也结束了。
巧儿将丁若溪扶坐在小榻上去拿干净的衣裙去了,丁若溪低着头将裙摆撩起,露出跪的通红的膝盖,她用指尖沾药粉轻轻的涂抹伤处,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伤处倏然传来,只一刹那,瓷白的额头便沁出了一层汗珠,她忙朝伤口吹了吹,仿佛这样疼痛便会减轻一些。
苏慕凉恰好将这一幕看到眼里,既心疼因他受委屈的妻子,又觉得无力。
回来时阿娘的训诫声犹在耳边:“你阿耶的决定今日应当和你们俩说了,谁先生出孩子谁才有资格袭爵,眼下那庶子还没有成婚,娘会想办法拖着他,你可要抓紧些,早他生下孩子,到时候你袭了爵,我们母子才能在这府里真正的站稳脚跟。”
他双手抱头痛苦的抵抗:“娘,您明知我的身子什么情况,别再逼我了。”
他娘蓦地拔高了音,尖细的嗓音异常刺耳:“若你是你阿耶的血脉,你以为娘愿意这么逼你?”
提到这个,仿佛掀开了遮羞布,令他惊痛的朝后退了半步。
只因半年前他受重伤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时,阿娘无意间说漏了嘴,竟叫他知晓他竟不是阿耶的亲生骨肉。
后来他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原来当年他母亲嫁入镇南王府后没多久,母亲的庶妹以看望嫡姐之名也跟着入了府,母亲是家中嫡姐,平日受尽家人的宠爱,养成了刁蛮不饶人的性子,不得阿耶的喜爱,偏生庶妹是个温柔似水的,正和阿耶的喜好,两人毫无意外的背着母亲走到一块,更结了胎。
极爱脸面的母亲当时也怀了身孕,得知此事后大闹了一场,并把庶妹送回了家中,原以为阿耶会回心转意从此和她好好过日子,没想到阿耶竟舍不得庶妹,执意要将人纳进门,想成其人之美,令他们姐妹共侍一夫。
庶妹抢了嫡姐丈夫的事,本就是一桩丑闻,更何况将人纳进门,这简直是要极爱颜面的母亲的命,母亲被气到滑了胎,终日以泪洗面,眼看着庶妹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彻底慌了神,为了挽回阿耶的心,竟隐瞒了自己滑胎的事,更在庶妹生产当日,从外面寻回一个和阿耶面容相似的他亲自抚养,企图骗过阿耶。
之后庶妹病故,阿耶惊痛之余再无心照料庶妹生下的孩子苏会,也未察觉自己并不是阿耶的亲生骨肉。母亲再次为了挽回阿耶的心,趁机以庶妹嫡姐之名提出,让阿耶把苏会交给她抚养,甚至为了阿耶名声着想,对外声称他和苏会是一对双生子,皆为她所出,阿耶被她善举打动也默认了此举,从此开始善待阿娘。
而他顶着镇南王儿子的头衔,顺风顺水的过了整整二十年,到头来母亲竟对他说,他不是阿耶的亲生儿子,而是路边的野种,只有苏会那个庶子才是!
犹如晴天霹雳将他整个心神震碎,令他不知所措。
一边是亲自教养了他二十年不是亲生母亲却胜似亲生的母亲,一边是他早已丢不下镇南王儿子这个身份带给他的所有荣耀和优越,两边都令他难以割舍,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卑劣的选择继续做镇南王府的“二儿子”。
可这个身份又令他面临他无能为力的问题——
他需早日诞下子嗣。
“你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临出房门前,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警告也是敲打他,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夫君,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丁若溪涂抹完药粉,一抬头看到丈夫正神色不定的站在屏风后看着她,她眸子一弯,忙把裙摆放下来,就要起身去迎人,可腿一动伤处传来的疼痛,令她下一瞬又跌坐在小榻上。
苏慕凉回过神来快步走过去:“今日军营里无事,我便早点回来了。”说着话,弯腰撩起她裙摆查看伤势,满脸愧疚道:“是我的错,又害的你被我连累受罚。”
丁若溪知道他的为难,而且他这次伤势沉重,大夫特意交代让他少忧思,遂摇了摇头,拉着人的手坐在她身侧,可若说她心里不委屈也是假的,明明生孩子的事是两个人的事,可婆母总是咬着她不放,仿佛她一个人就能生出孩子来。
丁若溪咬了下唇,迟疑的提议道:“要不,要不我们两个搬出去住吧?”
此事丁若溪之前就考虑过,眼下苏慕凉与房事上困难,婆母却仿佛看不到般执意令他们生孩子,苏慕凉整日满面愁容,纵使身子情况可以生,也被婆母催逼的一点兴致都没有,若长期以往的话,不光她身心受不了,更不利于苏慕凉养伤。
哪知苏慕凉一听,竟从小榻上霍然起身惊惶拒绝道:“不行!”
丁若溪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愕然的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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