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熊熊烈火带着隐而不发的怒气,狠狠挥向正游走在车厢地板内的恶鬼。
炼狱杏寿郎带着仿佛能把人烧焦的热度,将刀狠狠插进坚硬的地板。
鬼发出刺耳的尖叫。
【炎之呼吸·贰之型·炎天昇腾】
直直插在地面里的日轮刀向上划出弧度,地面都被割出沟壑。
鬼的脑袋从地下被刀刺挑出来,脖子与头的相接处是烧焦的黑色。
炼狱杏寿郎将刀一甩,被插在刀上的脑袋就这么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化为灰烬。
转身,炼狱正好看到另一只鬼被富冈斩杀后的灰烬,于是走上前,拍了拍富冈的肩头,露出开心的笑颜。
梦境外,炼狱杏寿郎轻浅的呼吸加重,玉犬白动了动耳朵凑近,伸出红色的舌头舔了舔炼狱没有衣服遮挡的手背,但是炼狱毫无反应。
滋滋滋……天花板的灯发出电流的声音,忽明忽暗,不停闪烁。
玉犬白竖起浑身的毛,喉咙里全是低吼,随着啪的一声,灯光彻底暗了下来,窗外微弱的月光倾洒进来,没多久,这稀少的光照也消失不见。
“汪——”
白大声吠着,原本透光的窗户玻璃上此刻爬满了如同呼吸般一放一缩的肉块,黏糊糊的透明粘液带着丝丝缕缕的血液携带其中,不只是窗户上,整个车厢,全部都被包裹,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肉块从不知哪里的缝隙钻出。
层层堆叠的肉块形成的触手像蛇一样匍匐。
尖锐而锋利的爪子弹出,玉犬白伏低身体,长长的犬牙露出,鼻翼两侧皱起,眼看着布满血丝的出手就要摸上乘客,玉犬白嗷呜一声咬了上去,长长的吻部用力撕咬,凹凸不平的触手被尖齿撕扯下来,咬断的截面蠕动,远看就像是白色的蛆虫爬动。
咀嚼着嘴里的肉块,玉犬囫囵吞下肚,舌头缓慢地舔过牙齿,金色的眼睛放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
红色的血肉将整个列车笼罩,富冈义勇刀刃快速劈出,割开肉块,翻身跃上车厢顶部。
目及所见,如同开水喷涌似的肉碎不断生长,脚下的触感就像踩在腐臭软烂的尸体上。
原来是这样。
富冈义勇凝神奔跑在蠕动的碎肉上,原来鬼变成了列车,如此,鬼的脖子应该在车头附近。
腿部用力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最后一道抛物线的末尾,原本冰冷的刀身席卷海浪,将袭来的触手尽数斩断。
黑色的车顶被依然锋利的刀刃破坏,露出里面的内在,里面的乘车人员惊恐地抬头,僵硬得如同雕塑的脸布满恐惧,他慌忙地后退贴上车厢壁,当他意识到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想做什么时,伸出手想要阻止。
“你要做什么,住手!”
富冈义勇完全无视了旁边的人,他必须赶紧灭掉这只鬼,车厢里炼狱的情况还不清楚,所有的人都是鬼的人质,越快杀掉鬼越安全。
冷厉的泛着蓝光的刀刃堪堪触及到车厢底,蓦地,车头车厢四面八方地睁开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富冈义勇眉头一皱,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但是来不及了。
富冈义勇眼前一花,再度睁眼时,自己正身处树林之中,身前立着一个稻草堆,自己正双手握着木刀,手内侧发出一阵阵热辣的阵痛。
他不禁松开手,翻转手掌,低头去看还未长满厚茧的磨得皮开肉绽的手心。
再度抬起头,富冈满脸的迷茫。
我怎么在这?不对,我本来就在这,为什么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
“坚持不住了吗,义勇?”
介于孩童和少年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富冈义勇感觉自己的眼眶热了起来,视线逐渐模糊,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身为男人不可以轻易放弃啊。”
穿着绿色格子衣服的少年鼓励着富冈义勇,见富冈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有些心急地走到富冈的正面。
“怎么义勇,真的坚持不……你怎么哭了?”
还算不上大的手摸上富冈的脸,擦去眼泪,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粗糙的手指喇得富冈感觉好疼,可是心里却全是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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