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们可千万别走。”少妇立刻皱了眉,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奴家刚从那儿回来,许是昨晚风雨大,路都塌了半边儿,这不只能往回走了?”
闻言,镖头也皱了眉,这条路是过山的捷径,而且相对宽敞好走一些,之前走镖都是走的这边,也比较熟悉路况。
“真不能走了?”
若只是塌了半边儿,他们小心一些,应是还可以过的。
少妇摇摇头,语气肯定:“要只有人还能试试,可你们运的这几车,铁定是过不了了。”
见镖头仍是半信半疑,她抿了抿唇,然后幽幽叹了口气:“大哥不信?哎,本还想给你们带个路……奴家方才摔了几回,衣裳蹭了一身泥土,正赶着回家换呢,几位大哥小心,奴家先走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与几位镖师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如她所料,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镖头的喊声:“请留步!”
少妇停住脚步,回身疑惑道:“何事?”
这趟镖时间紧迫,需得赶在明日之内送到,若派人去那边探路再回来,必然赶不及了,倒不如直接走另一条路,虽不甚熟悉,但这一行人皆经验丰富,没什么应付不来。
镖头抱拳一揖:“耽误一些时间带路,有劳了。”
嘿,上钩了。
少妇似对他的摇摆不定有些不耐,但他态度有礼,又不好拒绝,才轻轻笑了笑,示意他们跟着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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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确实难走了些,也比那条路要远,但因着地势险狭,草木丛生,枝叶茂密,倒是阴凉得很,几个大汉走着也不觉吃力,有一搭没一搭,与阮墨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话。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地点了,她不动声色地缓下步伐,渐渐落到了镖车的后头,准备寻个由头脱身,好让山贼们放开手干活。
咻——咻、咻——
半人高的草丛中倏地飞出十数支箭,靠近那边的三四个镖师立刻被刺中,箭头的烈性麻药使他们一声未吭便直挺挺倒下了,镖头反应极快,抽刀挥去几支飞箭,扬声大喊:“护镖!有山贼!”
紧接着,埋伏两旁的山贼忽然鱼贯而出,一拥而上,与余下的镖师厮杀一片,场面好不混乱。
“嘶……”阮墨趁着众人不留意,慌不择路滚进了最近处的一块大岩石后躲起来,滚得太猛,狠狠磕了额头一下,痛得直抽气。
这帮二楞子,说好的动手前给她个信号呢,怎的毫无预警便开始放箭?
她心有余悸地摸摸险些被射中的屁股,爬起来扒着大岩石,偷瞧外面激烈的战况。
“小心背后!”
“李哥!”
“杀光他们!别留活口!”
第一回面对这种真刀实枪、血溅当场的场面,说不害怕,那定是假话。
看到昨儿还色眯眯对着她流口水的张大汉,今儿就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倒在了地上,她才知道,自己过去的生活,虽流离失所,贫苦不得志,在红鸾门也混得不如意,可至少活得安安稳稳,比起他们山贼刀口舔血的日子,她着实好太多了。
阮墨一直盯着你来我往的刀剑,紧张得眼都不敢眨,以至于根本不知有人正举着剑靠近她的身后。
“你这个恶妇!看我杀了你!”
阮墨心下一凉,一转头便对上了锃亮锋利的剑身,后面是镖师狰狞凶狠的面孔,已然来不及躲闪……
死、死了也好。
死了,便能让这场梦重来一遍……
预料中的痛苦久久未有落下,脸上却忽而一热,似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洒下来了,不远处接连响起几声粗吼:“寨主!”
什么?
阮墨伸手抹了把脸,猛地睁眼一看,惊得浑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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