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车子很快在西岗区迎春路口的一家酒店门前停下。
“林老,这里离莲花寺尚有2公里路程,怎么在这停下了?”下了车,我望着林老一脸疑惑道。
林老对我微微歉身,不好意思说:“周先生,实在委屈你了。觉远法师与本派仙逝掌门同辈,我作为弟子直接开车上山去,实属不敬,咱们一起步行上去吧。”
我点了点头:“无妨,这是尊师重道的礼仪所在,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林老带我拜会大师呢,走吧。”
林乐平面带感激说:“此番东北之行,如果没有周先生随同,我慧剑门与降妖堂联盟一事必定不会这般轻松简单。”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长形玉盒,递给我。
接过玉盒,从中取出那朵碧绿剔透的牡丹仙,我仔细端详了起来。
林乐平上前凑近,感慨道:“任堂主是聪明人,她口中的千年人参王不过是套话咱们情况虚实,未见真章。可这牡丹仙却是实打实的欲借沈宗主之名,通过我的手转赠给周先生您啊,好一个投桃报李之举。”
我将牡丹仙重新放回玉盒,夹在腋下,淡笑道:“林老,你也是老狐狸了。当时接过宝贝转头欲意就走,可把任堂主急到了,她竟直接把我喊了进去…这可不暴露她正在暗中关注辅舟和我在石头城市的一举一动。也好,突然拜见觉远大师,正愁没带礼物来,眼下正好有了…不过,是我对不住林老了,你和任堂主过去的瓜葛我都知道了,害的你在她面前落下了脸面。”
林乐平好奇说:“是沈宗主告诉你的?”
我摇摇头,缓缓说:“威海集团我也去过几次,慧剑门的便衣弟子多少认识几个。当时我向辅舟提出带上您一起去降妖堂,你却没立即答应,事后我就想这里面肯定有事。你作为慧剑门的副宗主,威海集团的管家,这双重身份却还迟疑我的建议,肯定是有要避嫌的地方…来东北的路上,田甜还说我是成心给你给辅舟难堪…哈哈。”
林乐平也笑了:“给田甜那丫头带个话,是老夫办事糊涂了。那时我也是一时没想开,如今再见任堂主,过去的恩怨可谓一笑泯恩仇,彻底化开心结…该是我要好好谢谢周先生呢。”
我摆摆手,搂着林老的肩膀,说:“柳掌教仙逝已逾三年,这期间觉远法师也未有什么动静。林老你带我来这莲花山寺,明摆着就是陌拜来的。如果他闭门不见,咱们就算是白来了。佛老也要化缘吃饭嘛,跟着咱们斗大宗正,真心不如守着庙里那一亩三分地快活,现在肯愿意舍身救苦救难得菩萨已经不多喽。”
林老递给我一支烟,随即自己点上,把火给我,说:“佛家讲究因果,既然来了,这个果到底如何,听天由命罢。”
轻喷一口云雾,我笑了笑,并未答话。
林老拍了拍我的肩膀,朗声笑道:“周先生,我能看出来你是位了不起的人,也是个异常低调的人,你是怎么被我家沈宗主说服的?心甘情愿来趟这遭浑水?”
深吸一口烟气,我慢慢道:“辅舟被叔叔伯伯欺负了,我看不惯,就有了这档子事。隐仙派是人间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我要做的就是让他成为这个头,以后只准他欺负别人。”
林乐平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去抽指缝中夹着的卷烟,片刻之后才定住神说:“领头?好志向!这也是沈宗主的心愿?”
吐出一口浓雾,我掐灭烟蒂,淡淡道:“跟隐仙派没有关系,
跟哪个人,甚至跟辅舟自己都没关系,但是跟三世宿命有关。这是他必须做的,哪怕他不知,不想,不愿,因缘际会下的羁绊都会推着他坐上那个位置。”
林乐平再一次愣住了,思索着说:“这才是其中的天机。周先生,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为什么沈宗主说有你在,胜算就有了五成!”
瞥了林老一眼,我喃喃道:“什么是强者?不过是去欺负一个弱势的存在,再标榜自己强盗逻辑的正义性与合法性而已,不解决道德问题,用一个千年大派的邪性去验证强者逻辑的伟大?那是什么?是有违天道朝纲,是人心的极度私欲,别说修仙,本位的人都不堪。”
林乐平皱着眉头,说:“强者需要弱者称托,但在更强的面前一样是弱者,因此就没有了强者之说,只有更强者,那你的弱者是谁?还是永远的更强者?”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说过大雪山仙霞派吗?”
林乐平说:“昆仑大雪山仙霞派是咱们修真界有名的佛道双修隐世大派,掌门是不动和尚释空行,陆地神仙里最有名的角儿,传闻曾一日斩杀蛟龙十三条,各大派里那些不出世的老祖都挺卖他面子。”
我点了点头,叹道:“从可查阅的资料中抽丝剥茧,仙霞派在大陆西北方对修真界的影响力可谓独占头魁,但对中部与南部辐射微乎其微。仙霞派号称自己秉承尹喜、达摩两位祖师,一脉相承,是正法最后的守护者,最纯粹圣洁的卫道者。”
林老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态,谨慎地说:“大宗正这种“变相”的弱者,确实得找个强力的狠角色来称托下。可是就凭咱们一宗一堂这点人手,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能撬得动那座大山下海吗?”
我轻轻笑着说:“仙霞派是自持正道的证道强者,无需强盗逻辑定义定性,咱们在听雪楼面前是弱者的呐喊,既没定义的能力也无定性的手段,与听雪楼的大道争锋就只能借用仙霞派的圣洁纯粹了。
我想,在仙人峰脚下摆擂台,用石头城、兴化、达里尼三个城市当下注筹码,让仙霞派当打手,降妖堂、慧剑门煽风点火,让南琼宫抱薪救火,把听雪楼烧成灰飞湮灭是有可能的,核心在一个争字上,不争的功夫做好了,才能诱导听雪楼的无所不争,而潜伏在争字中的,正是咱们的无所不为。”
林乐平默默点头,沉默了许久之后忧虑地说:“以前只是剑拔弩张的对峙,可这回是拔刀见血了,听雪楼是大宗正一生的心血,他能放过咱们嘛?”
我哑然失笑,苦涩道:“上善若水,水善养万物而不争,故能成其强。柔弱克制刚强,乃亘古不变的天道规律,我这布下的弥天大网,抓的就是大宗正那颗仍然崇道的心。他的失败只会印证天道有循,没什么好说的,若是鱼死网破把咱们都杀了,那他这辈子也算白修道了,来世的道缘更是无从说起,会是他灵魂深处永远的魔障,只要不是疯子,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再说,咱们不这样做,他就不会杀了我们?这样做,才是根本出发从大宗正那里化缘了块免死金牌。”
林乐平心里有数了,顿感轻松不少,看向我的目光充满尊重与敬意。
两人行至一半路程,林乐平突然开口,说:“最志得意满的那个往往也是昏招频出的那个,当所有暗棋浮上祸水恣意畅快,殊不知身子骨顷刻被火海吞没。”
轻笑一声,我补充道:“呵呵…所以,这网得拆分成内外两部分。在外以进为退,宏观上允许听雪楼一窥虚实,诱其好奇愈陷愈深。在内以退为进,微观上不断示弱,给棋子们出来透气的机会,再一并拔除,省心还不费力。”
林乐平沉思了一会儿,说:“敌在明,我在暗,咱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中。如果不区分敌友,到时怎么做到上下令行统一?又怎么以他们为饵去钓大鱼?”
“既然都在暗了,光都照不进去,还区分什么!”
林乐平不解,问道:“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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