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林身形猛然一抖,继而低头看向白布,可白布盖得好好的,纹丝未动,看到这里蒋天林将头抬起,嘬了嘬牙花子,说我装的还挺像。
他说我奶奶都死透了,况且还在冷库中冰冻了几天,就算是活人也早见阎王了,怎么可能还会动,听到蒋天林的话我也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花了眼,于是尴尬的挠挠头,准备继续抬动板车。
尸体很快抬出车厢,可就在刚落地之时蒋天林猛然倒退几步,神情变得惊慌无比,口中还不住喊着动了动了。
一听这话我连忙朝着白布看去,果不其然,这白布中间位置竟然开始上下起伏,就好像是下面有个东西在托动一般。
先前在冷库的时候我曾将白布掀开过,里面除了奶奶的尸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如今发生这种情况难不成是奶奶诈尸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尸体喊道:“奶奶!惊蛰不孝,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惨遭毒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尸体送回村中安葬,然后再找机会去巫蛊道给你报仇,奶奶你安心上路!”
我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可板车上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回应,见状我慢慢站起身来,这时蒋天林也靠了上来,走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兄弟,诈尸之事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人死了之后身体变得僵硬无比,若是活动必须关节直立向上,可这白布只是稍微有些起伏,我看不像是诈尸,要不然咱们两个把白布掀开看看?”
我虽然心中不忍再见到奶奶的尸体,但如果不弄清楚白布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这一晚上我们两个人都睡不踏实了。
一番挣扎后我还是答应了蒋天林的提议,二人来到平板车前,一手捂住口鼻,然后用另一手抓住白布,猛然一掀,瞬间冲天臭气从白布下面释放出来,我低头一看,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把中午吃的饭给吐出来。
尸体经过冰冻融化,原本凝固的血液又重新化成了血水,从奶奶身上的伤口处流淌出来,而且其中还夹杂着浓稠的黄脓和白色蠕动的蛆虫,看样子刚才白布之所以起伏不定应该就是这些蛆虫所致。
蒋天林捂着腹部不住干呕,一边呕一边骂娘,说早知道就不看了,如今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见他难受,拍打了几下他的后背,随即说道:“蒋大哥,这不是诈尸,白布之所以动是因为尸体里面生出的蛆虫,我将奶奶身上的蛆虫捡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走到街道旁找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套到手上之后就开始挑拣那些白色的蛆虫。
蛆虫被我扔到地上,蒋天林看后突然一愣,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冷库里面的温度可有零下三四十度,这种低温蛆虫不可能生存下来,我车上有手电筒,我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蒋天林回到车上将手电筒取下,打开之后他将手电筒对准了地面上的白色虫子,可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如同发疯似的朝着地面跺去,我见他手舞足蹈的模样甚是好笑,真没想到他这么大人还怕这些虫子。
“蒋大哥,你这胆子真够小的,怎么连这蛆虫都害怕。”我有些打趣的看着蒋天林说道。
蒋天林此时已经是满头汗水,他一边抬脚用力跺向地面一边大声吼道:“你他娘的知道什么,这根本不是蛆虫,而是天蚕!你不想活了,赶紧把手从尸体上拿开!”
听到天蚕两个字我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猛然间我心头一紧,突然想起孟于尝曾说过这天蚕的事情,天蚕是苗疆巫蛊道的看家蛊物,钻入人的身体之后会吸食血肉,而且还会将人当成宿主,只有人死后才会从尸体里面钻出来。
想到这里赶紧将手撤回,把手上套着的塑料袋取下,幸亏蒋天林提醒及时,若是这天蚕将塑料袋咬破钻进我身体,那恐怕我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你怎么样,没让天蚕钻进你身子里面吧?”蒋天林看着我面色紧张的问着,此时地面上的天蚕已经被他全部剁成了肉泥,他正在地上不住的摩擦着鞋底。
我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幸亏你刚才提醒了我,要不然的话后果还真不堪设想,如今奶奶尸体中应该还有残存的天蚕,这可怎么办?”
蒋天林冷哼一声,说只有火葬一条路,天蚕当时肯定还未来及从奶奶尸体中脱身就被关入了冷库中,所以一直都是假死状态,如今温度回升,这天蚕也就渐渐苏醒了过来,若是用土葬的方式埋到地下,恐怕解决不了根本,到时候天蚕还是会从中爬出,所以必须用火烧,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蒋天林的话让我陷入了纠结之中,若是火葬的话就违背了奶奶的遗愿,可如果土葬,这些天蚕就会继续存活下去,还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一番挣扎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将奶奶的尸体火葬,虽说心中不舍,但毕竟跟奶奶的遗愿比起来其他人的性命更加重要一些。
“行吧,既然如此等我回村就将这尸体火葬,我先将这白布盖好,省的这些天蚕……”
我话还未说完,突然觉得后脖颈位置有些瘙痒,我抬起手就准备挠一下,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蒋天林突然发疯似的朝我喊道:“别乱动,你脖子后面有只天蚕!”
说话之时我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脖颈,刹那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脖颈后面袭来,随即就感觉好像有东西钻入了我的体内,然后就消失了踪迹。
“完了,天蚕钻进你脖子里面了,你赶紧把鞋脱下来,弯下腰!”蒋天林急切的冲我喊道。
我一听天蚕钻了进去,也不敢怠慢,连忙将鞋子脱下,随即弯下腰去,蒋天林来到我身边,捡起鞋子之后将我脖颈衣衫往后一掀,啪的一声就将鞋底子朝着我脖颈呼了上来。
我这鞋可是平日里走山路用的,鞋底子厚实,这一下比刚才的疼痛还要剧烈,我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刚想挣扎,蒋天林却一把将我摁住,说想活命就老实呆着,他现在准备用鞋底将我体内的天蚕打死。
天蚕的厉害我已经见识过了,奶奶的尸体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虽然不怕死,可我也不想死的这般惨烈,我咬紧牙关憋住气,随即就听到脖颈后面传来啪啪的响声,这力道之大差点把我砸蒙了。
一连挨了几十下之后蒋天林才将鞋子扔到地上,而我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脖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好像是肌肉撕裂一般。
蒋天林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喘着粗气,看样子累的不轻快,我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蒋天林紧张问道:“蒋大哥,这天蚕被你打死了吗?”
蒋天林边喘粗气边说他也不知道,这种办法并非是奇门教授给他,而是小时候在村里水沟里玩水的时候大人告诉他的。
山里虫子较多,有很多虫子喜欢钻到水里的石头缝中,有小孩去水沟游泳的时候那些虫子就会钻到小孩的身体里面,然后大人就会用鞋底抽钻入虫子的部位,一般来说出了血之后虫子就死了。
我问蒋天林我脖子后面有没有出血,蒋天林看了一眼无奈的说他刚才抽的时间太长,现在脖子后面渗出了不少鲜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虫子的血还是我身上的血,不过他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刚才力道不小,天蚕应该已经死在了我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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