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金灿的阳光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影子照得分明。
盛酒梨的头压得愈发低了,心里藏着无法言说的事,她连徐晋渊的影子都不敢再继续瞧。
怕他知道自己疲于奔命的窘迫,怕他看见自己掩藏不住的难堪,更怕像他这样的男生会和以前那些人一样,嫌弃她的一切……
现在不知道,至少能继续走在他身后。
她是脏东西。
不可以触碰神明。
盛酒梨攥紧衣角,突然蹲下身体,从徐晋渊胳膊下的空隙里跑进教室。
方才她一下子变冷的微表情被徐晋渊清晰地捕捉到,徐晋渊明白自己又被拒绝了,一时心有不甘,反手就抓住她后脖根的衣服领子,给她拦住。
确实是有点恼了。
“跑什么,问你话呢,又变哑巴了?”
盛酒梨身形一顿。
好声好气换来她的冷视,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徐晋渊侧过身垂睨盛酒梨蓬松的头发顶,“到底为什么拒绝我?”
盛酒梨背对着他没动,四肢僵硬无比,说话声卑微到尘埃里,“对不起……”
没了?
徐晋渊还想再听点什么,胡乱编的借口也好,随口理由也行,可等了半晌,人一声不吭。
徐晋渊的兴致瞬间一扫而光,语气出乎意料地冰凉,他松手抄回裤兜里,“成,你走吧,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跟班。”
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但不是她先走。
只听一道踹门的声响,盛酒梨心神跟着抖了下,回头时,徐晋渊已绝尘离开。
空荡的楼梯间那边传来一道道愤怒的脚步声。
盛酒梨定在原地一直听到没声儿,她默默走回座位,把徐晋渊凌乱无序的书桌整理整齐,椅子也给他推到桌子底下去,这才背上书包走。
……
在篮球场和丁衍他们打了个把小时,下场休息时,徐晋渊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盛酒梨再一次拒绝了他的邀约。
他的心情躁郁到现在。
宽阔的球场上人影攒动,奔跑声和砰砰砰的球声迎着夕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徐晋渊抓来挂在长椅上的校服,摸到手机就点进微信里盛酒梨的朋友圈。
他习惯性将身背微微往前倾,两只胳膊肘压在膝盖上,影子长长地印在绿色的地面,头骨和肩背的线条利落精神,一坐就是十多分钟没出声。
十几岁的少年们似乎永远不会感到疲累,像个生生不息的永动机,在球场上肆意的挥洒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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