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齐疆倒卧在一旁的陪床小沙发上陪着祝春知。头枕在手背上,一直盯着祝春知。
“看什么呀?”祝春知搁下手中假装在看的书。
“看你。”齐疆的眸光是温润的水流,非要在祝春知身上流淌过一遍一遍。
祝春知勾勾手,“过来。”
齐疆从沙发上坐起来,穿好拖鞋后几步走过来趴在祝春知床前。
祝春知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然后拍拍床上留出来的空,“躺这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
齐疆钻进被子里,温热的气息贴近了祝春知。
齐疆问:“什么事呀。”
“我是想说……”祝春知罕见地咬唇,然后迟钝开口,“齐疆,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了吧。”
“为什么?”齐疆的语气里满是不解,“我怎么可以不陪在你身边呢。我会协调好我一切事情的,你不要担心。”
“不是。”祝春知的拇指摩挲着齐疆手臂上一小块儿皮肤,手指虽凉,但那一块儿触感却火热。
“我是想说,我不想在你面前是其他样子的。”
脆弱,模糊,需要人来怜悯。
“不要这样想,姐姐。”齐疆的手紧紧搭在祝春知的腰间,在狭窄的空气内问,“我难道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如果你连生病了也只能是一个人,那么我的爱有什么意义,能称之为爱吗?还是说在我生病的时候你会要我一个人去医院,去做手术。”
祝春知捂住齐疆的口,嗔她道:“别瞎说。”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不可预料的谶言。
“难道不是吗?是我需要陪在你身边,不是你需要我,姐姐,是我需要在你身旁我才能安心。”
“不是早就说好的吗?你会听我的的。”
“什么时候说……”话还没等说完,那晚的画面就清晰地浮现在了祝春知眼前。
“就你问我要不要睡……”
“知道了。”
祝春知的唇代替了之前捂住齐疆口的手,她的话被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截断。
一瞬过后便离开,祝春知看着还闭着双眼的齐疆,轻笑着说:“灿灿,睁开眼睛。”
齐疆睁开双眼,逢上一道炙热的目光与她对视纠缠,然后她听见祝春知问:“要成为我的意定监护人吗?”
“是我至高无上的妄想。”
齐疆跟辅导员请假时用的理由是陪家人做手术。
她陪同祝春知一起飞回了西州,走完了办理双方互为意向监护人的流程。
在公证处公证时,两个人都恍惚觉得如同结了婚。
病床前齐疆悉心照料着,祝春知不再是一个人挂号,拿药,排队,照ct等等。
齐疆是她最为可靠的怀抱。
祝春知是有把握的,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
但此刻内心仍旧十分慌乱。
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哪怕是上一世临死前,自己也是平静着赴死的。
她吻了又吻齐疆的脸。手指紧紧与齐疆的手指相扣着,细数着每个根节。
好不舍。
不舍这世上绚烂的春光,不舍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被推进手术室前,祝春知的心内有些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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