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洲,”陈止忽然叫她的大名,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她,“你喜欢我,对不对?”
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陈止最近越发大胆了,前些日子去她楼下等他,又在奶奶面前摇晃,还装出一副长辈喜欢的模样,奶奶和她在家也无聊,恰好婶婶给了几只大闸蟹,奶奶便邀请他上来吃。
陈止没碰螃蟹,倒是吃旁边的几道小菜吃得开心。
季洲剥了只螃蟹给他。
陈止笑吟吟的:“我吃。”
若不是季帆后来告知,她都不会知道,陈止对螃蟹过敏,浑身起了红斑,头晕呕吐,好几天才好起来。
她嘲笑他丑死了。
“是挺丑啊,”他照镜子,冷不丁来一句,“娶不上媳妇你负责吗?”
季洲毫不客气地噎回去:“不应该怪你活该么。”
这人挑了挑眉,死皮赖脸也不嫌丢人:“季洲啊。”
他转脸向她,视线仿佛带了某种温度,扫过她的脸庞,莫名很痒。
“只要你肯低头看我,我连命也可以不要。”
晚风清凉。
陈止的目光诚挚得不像话。
如果她肯爱他,便值得他以身献祭,赴死一万次。
想到这里,季洲心尖猛然间抽痛,将视线移向别处,落荒而逃。
也是在一个寻常的晨读,大家精神头都不好,昏昏欲睡,英语老师的语调平缓无波澜:“大点声,别一个个没吃饱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后门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穿这件普通的羽绒服,脖子上系着围巾,踉跄着推开了门:“宁宁在不?”
那一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砸上心头。
是隔壁王婶。
王婶也不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进班拉宋望宁的手,也不顾上课的秩序:“走,宁宁,你爸他出事了!”
宋望宁脚下一软,轰然就要倒下。
好多同学都担心地看向她,困得快要倒下的同学也醒来了。
沈如鹤也看向她。
宋国军不是好人,至今欠着一屁股债,没做过一件好事,身为丈夫和父亲都不合格,每天糊糊涂涂,游手好闲,借酒消愁。
因为一万块钱,宋望宁跟他冷战至今,也是她过得最平静的几个月。
原本宋望宁以为,宋国军会使用一点强权逼迫她低头,可是这次没有,宋国军似乎也累极了,她能看懂宋国军的欲言又止,他其实盼着她主动和她说话。
可她偏不,她看着宋国军一次次走到她跟前,故意搞出来一些奇怪的动静,而她冷着一张脸,漠然做自己的事情,其实是有点小得意的。
这是她的促狭。
难道就因为这些,老天就要惩罚他吗?
她恨宋国军是真的,可恨是爱的对立面。
王婶拉着她的手,一路飞奔下楼,走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上去后,她突然有点喘不上气来,呼吸道仿佛被勒住了似的。
泪眼一串一串,扑扑簌簌落个不停。
王婶这才得空告诉她,昨晚宋国军一夜未归,去外头喝酒去了,沈书珺习惯了,也没去找他,哪想到今天早上回家的时候,迷迷糊糊又想去钓鱼,天还没亮,看不清路,掉到了河里,那边人不多,有好心人发现后赶紧送到了医院里,恐怕是凶多吉少。
钓鱼。
数九隆冬的季节,宋国军怎么想起来钓鱼?宋国军其实很多年没钓过鱼了,这还是他年轻时候的爱好。
沈书珺正在医院等着抢救,王婶赶紧过来接宋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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