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擂台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外面的镇子里更是安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周君之格外清醒地躺在床上,昏暗的光线里,他甚至还能看清沈毓真的睡颜。他睡得深沉,鼻息均匀,没有苏醒的迹象。
然而四周太过安静了,这种不祥的气息令周君之心中警觉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侥幸沈毓真,然而当他伸手去摇晃对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不过徒劳。沈毓真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君之的摇晃,也没有意识到周君之已经醒来。习武之人即便再如何深度睡眠,也绝不可能对外界的碰触没有丝毫察觉。沈毓真的毫无反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被下了某种不知名的阵法,对方的目标只有周君之。
姑且不说镇子里还有多少武林侠士,如今酒楼中可是住着乾元观中的精英,更有观主和长老们坐镇。在如此重量级的武林豪杰面前,对方的所作所为不可说不是一种挑衅。
而这种大胆的挑衅,让周君之更加明白对方的用意。
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周君之缓缓从床上起身。
窗户不知被哪阵微风吹开了缝隙,一缕冰冷的月色偷偷灌入屋内,在地上流淌下一条清冷的银色河流。周君之看着地上的月光投影,他并没有着急去将窗户打开,而是冷静地坐在床上等待着。
不多时,在月光的倒影里,他看见一只蝴蝶缓缓落在了窗台上。
这个季节的蝴蝶已是不多,更何况如此深夜也不可能有蝴蝶出现。周君之知道这定然是非同寻常的指示,因而他不免将目光投向了窗台。
窗台上,果然落着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有巴掌一样的大小,它的颜色是诡异的红色,在银色的月光下,它的翅膀闪闪发光,仿佛流淌着什么鲜红的血液一样。像是经过了短暂的休息,蝴蝶重新有了活力。它震动翅膀,扰动一片银色的河水,沸腾到周君之的面前。
周君之本能似的伸出手,让这只蝴蝶得以在自己的手指上歇息。然而当蝴蝶落在他手指的瞬间,周君之却感到一股寒流般锐利的冷气从蝴蝶的身上散发出来,不过这一小片皮肤的接触,便不觉让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周君之想起来,他曾经在红莲教的铁链上,体会过这样的味道。
那么这只蝴蝶的来历,便不言而喻了。
“……可怜河边骨,不知梦里人。”
蝴蝶的翅膀扇动,发出一声悠远般的声音,落在周君之的心中却不免一惊——这正是韩部那封信上的诗词!
蝴蝶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周君之屏气凝神地看着蝴蝶,似乎生怕自己过激的情绪会将蝴蝶吓跑。他定了定神,扫去脑中昏沉的瞌睡,压低了声音轻声道:“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蝴蝶脆弱的翅膀里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声,好像对方可以透过这只诡异的蝴蝶传递消息一样。而后,对方开口道:“周道长,你做得梦还好吗。”
梦?韩部不跟他说别的,却先提起梦来,这让周君之有些始料未及。他不免皱了皱眉头,仔细思考了一番自己曾经的梦境,却依旧问道:“什么梦。”
对方又是一声轻笑,道:“周道长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忘了以前自己梦到过什么呢。被火焰吞噬的味道不好受吧,被万箭穿心的味道不好受吧。周道长,你知不知道,这些本来都应该是你的。”
周君之顿时明白韩部说得是什么。
那是在他遇见沈毓真的那个夜晚所做的梦,或许那也曾是自己曾经的结局。而如今,随着沈毓真的出现,梦便已经成为了梦,它离现实很遥远,遥远到周君之以为它绝不可能再成为真实的。
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向熟睡的沈毓真,对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显然也并不清楚现在的周君之并非在沉睡,而是同韩部在千里传音。
意识到韩部的威胁,周君之的话音又压低了几分,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部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道:“想知道吗。比试结束后的晚上,来凤鸣山羽尾坡找我。”言罢,也不等周君之反应过来,这只红色的蝴蝶便如同溃散的流沙一般,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便在周君之的手上溃散成了一片红色的细沙。周君之甚至还来不及将它们抓住,它们便跌落再月光的河流中,顺着光线的流淌,消失在了昏暗的角落中。
周君之顿时呆坐在床上,明明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他便心跳如雷。
寂静的深夜中,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红莲教来。而只要细细审视,这个众所周知的□□,却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谜团。
就好像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并不清楚红莲教是从什么时候兴起的一样。好像忽然有那么一天,他听见自己的师父和长老们,以及门下的众多弟子,开始谈论起红莲教。谈论起他们信奉的邪神,谈论起他们草菅了多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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