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在地,一剑把那人的手掌刺了个对穿,厉声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把剑刺穿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众无赖磕头不止,梅凌霜拭去剑上的血迹,敛起肃杀之气闪身进了门。
篮子满满当当,拎着沉甸甸的,梅凌霜借机搭话道:“买了什么些好东西?”
“知道你要来,买了些进补的食材和治伤的药材。”林文杏的语气很平静,却一直没拿眼睛看她,也不似从前那般热情活泼。
林文杏利落地烧火做饭,梅凌霜看着亦有些心酸,她曾经众星捧月般被人环绕,何曾做过这些粗活,而今却做得如此娴熟,为什么就没想到要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呢。
一桌饭菜做好,林文杏又端上一碗苦苦的药汁,叹道:“先把药喝了吧。”
梅凌霜依言一气喝完,二人相对静坐,彼此无言。
“你就没什么跟我解释的?”林文杏看着她有些委屈也有些赌气。
“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来道歉的,骗我的理由你上次已经说过了。”林文杏打断她的话。
梅凌霜沉默了。
“你要拿我怎么办?”林文杏质问道。
梅凌霜微微叹息一声,默默地将一叠银票放在桌面上:“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说罢,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凌霜。”忽而一声有些撕心裂肺的叫喊传入耳中,紧接着,一个软软的怀抱从背后抱住了她:“凌霜你别走,不管你是谁,也别抛弃我好不好。”
“抛弃”这个词听着着实刺耳,梅凌霜不禁心生怜惜,转身将林文杏搂在了怀里。
林文杏也有些懵了,虽然二人也相处了一些时日,可梅凌霜总是客气又生疏,哪里如此亲密过,倚在梅凌霜温暖的怀抱里,近得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忽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不由得紧紧地抱着了梅凌霜的腰身,哪怕是一场梦,梦里也要多些温存。
林文杏的依赖,愈发激起了梅凌霜的保护欲。
天色渐暗,林文杏有些心有戚戚,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不走,今晚我陪你。”梅凌霜看着林文杏那张期待又忧虑的脸不禁有些赧然。
林文杏抿嘴而笑,随即又犹疑道:“那你是不是又睡外间?”
“你让我睡哪儿我就睡哪儿可好?”梅凌霜好脾气地笑笑。
“那你跟我一块儿睡吧。”林文杏连忙起身铺床,又像是怕梅凌霜反悔似的,忙给她宽衣解带,安置上了床才算安心,留了一盏灯,小心地睡在梅凌霜身旁。
虽然以往也会幻想与梅凌霜共处一榻的场景,可得知她是女儿身,心里到底是有些别扭的,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将手轻轻覆在梅凌霜软软的胸上,轻轻一揉捏,叹息道:“你怎么就是个姑娘家呢?”
梅凌霜一本正经得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从不许人近身,更何况这种敏感的地方,冷不丁被林文杏一摸,未免有些不自在,微微一侧身躲开了林文杏的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是个姑娘家,可是偏偏就是了,杏子休怪,我把你当妹子,一样保护你,照顾你。”
林文杏轻叹一声:“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便是亲姐妹也有各奔东西的时候,没有厮守一辈子的道理,凌霜别哄我了。”
“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绝不哄骗你,杏子既然说亲姐妹都不能厮守一生,那何人才能厮守一生。”
“一生一世一双人。”林文杏似是自言自语:“当初还在醉花阁里的时候,院里的姐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是这个世上从来都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何况那种烟花地界,哪来真情一说。”
林文杏说着又往梅凌霜的怀里窝了窝。
梅凌霜脑子里突然就乱了起来,她从来就知道遇事不可慌张,想事必要有条理,这回却头一次整个人都懵了。
“唉,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我就知道像我这种出身之人哪里就配得到真爱,莫说凌霜是一介女流,就是真的是男子,也未必会看上我这样的烟花女子,说到底还是我太贪了。”林文杏叹道。
梅凌霜像是被激怒一般,猛地掰过林文杏的肩膀,厉声道:“杏子,我不许你说这话,今后再不许提什么出身,更不许妄自菲薄,你又怎知我看不上你?”
林文杏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不可思议道:“凌霜果真不嫌弃我?”
“我还恐杏子嫌弃我是一介女流。”梅凌霜放缓了声音。
“不嫌,不嫌。”林文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女子自有女子的好处,你若真是大家公子,必是妻妾成群,纵是真心待我,一颗心终究要分成几瓣,凌霜虽是女子,也算是且得一人心了,多少姐妹的白日梦,倒叫我做成了。”
看着她欣喜又娇羞的样子,梅凌霜忽而发现那个在纸醉金迷中长大的林文杏很容易满足,又或许她从来就得到的很少,又恍惚自己也很容易就满足,她的一个微笑,就足以融化那颗一直波澜不惊的心。
“杏子,安心吧,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的。”
林文杏默默地在被子里抓住了梅凌霜的手。梅凌霜亦反扣住她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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