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免嗤笑出声,扯了扯嘴角。
随便,她很久都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了,希望她能在宫里活久一点。
“宸儿,我们回府。”
小世子牵着母亲的手,突然转过头来,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萧知云的脸瞬间涨红,这是在挑衅她?
啊啊啊啊果然还是讨厌的臭小孩!
萧知云被送回了储秀宫里,这事之后,各位嬷嬷都记住了她。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教习宫规时,对她更是严加管教,刻意刁难。
她上辈子懒散惯了,哪里正经学过规矩。在伶舟行身边,更是随意自在。
萧知云脑子根本记不住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稍有出错,便会罚她举着顶碗一个时辰。她被盯得极严,摸鱼偷懒统统没有机会,每次放下来的时候,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萧知云没本领,总不能和她们打一架,揉揉酸痛的胳膊。饭也吃不香了,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只能晚上偷偷在被窝里掉眼泪,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
“陛下,陛下?”
福禄看着忽然紧皱眉头,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与暴躁之色的陛下。这位祖宗是又犯病了,莫不是看奏折累着了,可这分明才不过一刻钟啊。况且这位天老爷不过便是随意翻了两下,半分心思都不像在这里。
出于下人的素养,福禄还是上前小声关心道:“陛下,可是奏折看得疲累了,不若先休息休息?”
伶舟行按了按心口,神情很是不悦。又是这种感觉,某一瞬间,竟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最近一段时间,心口总是没来由地抽疼,且每次都是毫无征兆,过一会儿这种不适又会慢慢褪下。偶尔是一刻钟,偶尔会有小半个时辰。
太医令来看过,也说不出个病因,不过那群废物,本就没多大用处。
天下人都当他是个暴戾凶残的疯子,后宫美人,前朝重臣,杀人毫无顾忌。伶舟行身上奇怪的病症,也不差这么一个。若是哪天将他折磨死了才叫最好,恐怕无人不会拍手称快。
良久,伶舟行才转为抬手揉了揉额心,低声应下:“嗯。”
这段时日发病的次数好像更多了些,伶舟行压下心口的不适,道:“时辰不早了,让内务府拿牌子来,给朕瞧瞧。”
早便在门外头候着了。不管主子宣不宣,到了这个点,内务府的人都会早早地都在门外候着,生怕耽搁了陛下的兴致。
至于福禄但是觉得……呃……他家陛下对这木牌花纹篆刻的兴趣,还要大过背后的美人一般。
后宫里的美人众多,但陛下的心思却是无人敢揣测的。伶舟氏族……都有些喜怒无常的癖好。
这位陛下今日喜欢的美人,赠了赏赐,明日可能就无缘无故摆手叫人拖下去。
福禄怕他头疼发病,便先开口道:“陛下,欣贵人琵琶弹的甚好,不如就让她来给陛下解解闷。”
上回宫宴,只有那位欣贵人的琵琶,得了陛下的赞赏,福禄都替他记着呢。
伶舟行拿起欣贵人的木牌,指腹轻轻摩挲着,蹙了蹙眉,似是回忆不出这号人的模样:“欣贵人是谁?”
“呃……便是陛下上回晚宴,夸奖过的那位美人,”福禄记得清清楚楚,十分肯定地答道,“陛下高兴,才封的贵人。”
哦……他想起来了,是陈家派来监视他,特意送进宫的女人。上回宫宴给了个甜头,便有些得意忘形,等不及了么。
伶舟行将木牌随意扔了回去,向后靠在龙椅上合眼休息道:“是么,朕不记得了。”
这是不大耐烦了,福禄伺候他多年,早便清楚了伶舟行的性子,赶忙又道:“还有这位……呃……秦美人,听说箜篌弹的不错,丽美人,擅古琴……王美人……”
听得他头疼,伶舟行摆了摆手,烦躁道:“算了,就让那位欣贵人来弹箜篌吧。”
福禄其实很想纠正他是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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