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非对吃也是不在乎的,他人忙事多,除了早上那杯咖啡是固定的之外,平时吃的基本都是工作餐、日式料理、三明治,重复到没味不说,就连燕窝和鲍鱼也吃到无趣。
所以空闲的时候,他反而喜欢那些弄堂里、小街上不为人知的小馆子,就连老板都是熟悉的,和他一起在深夜里踏着月光坐在弄堂深处的小院子里吃一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真是我过去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时光。
但看着他打开门看到一桌饭菜时的目光,才是我真正爱的。
我对这一幕能够永远延续的渴望,强烈到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一种罪过。
因为这种渴望,我翻遍了能够查阅到的菜谱,还小心翼翼地打听他喜欢吃的菜色。
我问了小施,小施抽了抽嘴角,一张端正严肃的脸上很是勉强地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最后说:“严先生不是什么都吃吗?”
我再问老板,老板就反问我:“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我噎了一下,怎么好说我觉得最近严子非对吃这件事简直是在修仙了,早餐基本一杯咖啡就结束了,就算一起和我下馆子也多半是看着我吃。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可以一天都只喝咖啡。
我走进厨房放下所有东西,洗了手,先将苦瓜、丝瓜洗净切片,绿豆是出门前就泡下的,直接放进砂锅里煮开,然后转过身打开冰箱找鸡蛋。
等我打完蛋,油锅也热了,摊蛋饼是我的拿手活,以前过年的时候常用一个长柄铁勺子帮妈妈做蛋饺皮,现在换了大锅有些不习惯,但多做几次也就好了。
我将切好的瘦肉和胡萝卜丝都过了水,豆角与木耳得先煮熟,过了五分钟绿豆汤的水也开了,倒出来放进冰箱,以前夏天的时候妈妈常备些绿豆糖水在家里,大热天解暑最好。我又倒了清水到砂锅里,连同瘦肉陈皮蜜枣和苦瓜片一起煲着。
接下来就不着急了,我慢慢地将蛋皮和其他蔬菜切丝,又在麻酱碗里放了盐糖醋调料拌匀放进冰箱。
我做得很认真,等待煲汤的时间里也没有离开厨房,就拿本书坐在桌边上守着,书是从书房里随手拿的,书房里有全套的阿加莎的作品,我挑了《ABC谋杀案》看,没人不喜欢波洛,但黑斯廷斯上尉更得我心,我看到波洛说他有一种在不自觉状态下发现真相而他自己却不知晓的特殊才能,忍不住就想笑。
我喜欢阿加莎,谋杀案让我入神,暮色渐浓,厨房里满是煲汤的香味,我看得那么认真,直到电话铃响才猛然抬头。
铃声是从我的手机里传出来的,来电显示是小施。
我把书反放在餐桌上,然后听电话。
小施的声音很奇怪,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一句话说了两遍,我还是不能明白,只茫然地重复:“你说什么?谁在医院里?”
2
我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医院在西区,走廊里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人走动。
我遇到的第一个医生穿着浅蓝色的医生服,态度十分和蔼,听完我报出的病房号码后还欠了欠身,说跟他走就行。
我对这样的医院很不习惯,就连医生都不穿白色。
我跟他进了电梯,上楼,病房所在的楼层很高,我走出去,走廊里十分空荡,并没有我想象中病区的样子。
医生将我送到病房门口,我胸口一阵一阵发慌,心跳节奏很乱,根本无法控制。
门在我敲响之前就打开了,小施就站在门里,看到我只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了让。
我终于看到了严子非,他甚至没有穿病号服,正跟人说话。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穿浅绿色医生服的女医生,笑脸吟吟,光是一个侧脸就知道是位美女。
他们并肩站在窗边,聊得正好,我站在门口都能听到那位美女医生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柔,十分入耳。
我站在门口,一颗心先松下来,扑通一声落回原位,然后就尴尬了。
小施咳嗽了一声,严子非与女医生一同回头,然后多看了小施一眼。
我顿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根本不敢看小施脸上的表情。
严子非走过来:“常欢,你怎么来了?”
我懊恼,又不能表现出来,开口只问:“你没事吧?”
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没事,是小施小题大做。”说完又转身,对正盯着我们看的美女医生说话,“就这样吧,有问题我再找你。”
美女医生脸上表情顿时就不好看了,也不能怪她,这句话就连我听了都觉得不安,谁都听得出这是句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就差没补一句“小施送客”。
她眼睛一瞪,刚才的风气就都没了,直接问:“你确定?”
严子非对她笑,十分熟稔的样子:“饶了我吧靳医生,我确定。”
靳医生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恢复风度地款款走了出去,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目光是有实质的,我相信我已经被解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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