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秋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她确实抱了必死的念头,所以咬牙也不愿意再透露半个字。
她对何成情深义重,对他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就算是顾重云对她说,进了大理寺之后就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客气,可能会对她上大刑之类的云云,也都没有打消她维护何成的决心。
大理寺在各地司直都有单独的办案衙门,下设大牢,与当地府衙虽有来往,但是并不密切。当地府衙经办的案件,一般都要抄送司直衙门,当然也有类似赵强还有前任侯鹏那样贪赃枉法,视法纪于无物的团队,会把经办的案件偷偷藏匿起来,或者是欺上瞒下,隐匿证据。
这时候,各地的大理寺司直就要起到监督作用,如果发现冤案错案,则可以单独上书京都给大理寺卿,必要时,再由他上呈中书省,继而派人查办。
李殊民的案子就是因为涉及穆氏灭门案的特殊性,才由泉州司直单独呈报的。
相比起来,福州知府要干练的多,案件办理勤快,没什么冤假错案,跟福州司直的关系也更好,双方搭配,有来有往,干活不累。
故而老胡整个人都是精神支棱的,看着说话腰板也直,底气也足。
何成心中有鬼,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上老胡也没有打怵,看起来一举一动都很得体也合理。
他先对凌秋涉及的命案表示了诧异,看起来一时间是难以相信的。然后就照例询问老胡要如何调查,会不会是冤案,能不能打点照应之类的云云。
顾重云早想到何成会有如此反应,老胡把证据一一列出,甚至包括凌秋的口供,都并未隐瞒,一并给他看了个全面。
何成看过之后,表现的大惊失色,看起来受了不小打击:“怎会如此?”
老胡心里有数,严肃地看他演着:“凌娘子已经认罪画押,待手续办全,就要押送进京受审了。”
“可否让我与她见上一面?”何成试探着问。
“照例是不行的。”
何成见老胡态度似乎油盐不进,便悄悄从衣袖里摸了张银票,上前递给老胡:“给大人添麻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胡按住了银票:“你先别急着送钱,你娘子犯案,照理来说,你也有同谋的嫌疑。”
何成一愣,显然没想到老胡对孝敬的态度竟是如此,连忙跪下:“大人明察,小人对此事毫不知情,我之前一直都在泉州办事,下人们都能作证。”
“就算你不在福州,亦可指使”,老胡横眉一挑,心想,老子吓唬不死你。
“我与侯老爷无冤无仇,大人若要指正,还请拿出证据。”何成倒是没表现出慌张,端端正正跪在地上说,态度不卑不亢。
老胡突然笑了,朝着何成勾了勾手:“不如你自己找点证据,证明你与死者并无嫌隙,还来得快些。”
老胡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就盯着何成手中的银票,明晃晃不加掩饰,生怕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顾重云看得都要忍不住乐了,老胡这个家伙,以前撒个谎都要支支吾吾半天,编瞎话比要了他的命还难,现在倒好,脸不红心不跳,分明是跟一群南方商人学坏了。
何成顺着老胡的目光就看到手中抖着的一张银票,看起来有些薄薄的一张,原来不是他不要,而是觉得少了。
何成会意,又抽出两张银票,跟之前的一起,叠着塞在老胡的手里:“请大人指点。”
顾重云瞥见那银票是五十两一张的,三张一共一百五十两,在普通商贾这里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老胡顺了口气,看起来舒坦了许多,他笑眯眯把银票揣起来,上前把何成
拉起来,引到一旁坐下:“既然何老爷有惑,本官自然要帮你解答。来来来,这边坐。”
他看向侍从顾重云,挥了挥手:“来啊,给贵客奉茶。”
顾重云此刻很好支使,立刻端来沏好的茶。他的面具让他看起来面容普通,且一副殷勤下人的样子,稍微佝偻着背,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样子。
顾重云奉茶之后退开在一旁侍候,老胡又摆手吩咐:“焚香。”
品茶焚香是雅事,现在不仅达官贵人热衷此道,就算是一般的小官,也以玩香为荣,老胡此举在何成看来就是显摆。当然,他不能说什么,只能假装感兴趣地一起参与和吹捧。
顾重云点了香,香炉和香料都是提早就摆在旁边的,没什么稀奇,何成自己就是做香料生意的,随意瞥了一眼,香炉是很平常的货色,香料看起来也只是一般,何成见状,认真闻了闻香料,借故搭讪起来:“是安平坊的回雁香,原来大人也热衷此道。”
“哦?你也喜欢?”老胡假装突然想起:“哦对,本官忘了何老爷做的就是香料生意。”
“回雁香驱邪除风,味浓而不艳,只是后味持续不久。大人若是喜欢此种香料,我那里倒是有几款新货,都是从江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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