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听到这样一番独白,曾迩笑了。
要是这也能成为发狂的理由,那整座城市估计早就被她夷为平地了,曾迩惆怅地想着,重新抬头,将目光投向絮絮叨叨的炸弹男。
语言所门口仿佛成了一个天然舞台,他被人围着,旁若无人地诉苦,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则指指点点。
他不觉得伤心或是羞愧吗?
他也不觉得疲倦?
不知为何,曾迩没有一丝害怕,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
她歪着头想了又想,不知不觉走近警戒线。
她一步步靠近,就像她跨入E大走进语言所那样。
那不是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而是迷茫之后的再度启程,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周围的雾霭隔绝了她和整个世界,她欢笑,或者流泪,没有人能作见证。这是一座迷宫,她亲手堆起的迷宫;这又是一条太远太长的路,她一步一步走出的路。没有路标、没有信号灯,只是一点一点明确自己的所欲所求。
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
是终点,她本可以放弃的终点,但是——没错——每个人一辈子总有几件克制不住拼命想做的事。所以她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一刻钟之前,她还对自己说,她要尽自己所能地保护研究所。这和她是不是语言所的大人物无关,只因为这是她执着了那么久的终点站。
你有什么权力去伤害它?!
曾迩看着炸弹男,也不明白自己这股气是从哪儿来的。
她又走近了一步。
可现在的形势是,那哥们儿有炸弹,但她什么都没有。她总不能对他说:哎,同学,你的炸弹做得很别致,能不能借我欣赏一下?
警戒线里,有人拿出扩音器准备喊话,有人则悄悄绕到语言所后面,还有人不停地打着电话。
曾迩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可此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讨厌这样束手无策的自己。
02 入迷的总该醒觉(二)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范澄扉站在窗口,关注着对面的语言所。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绿地,恰好把两栋楼隔开。
“范老师,我的手机……”曾遐推门进来,惊动了范澄扉。
范澄扉转身,道了谢将手机交还给曾遐。
注意到炸弹男的奇怪举动时,范澄扉本想打电话的,没想到手机却不争气地黑屏了,正巧曾遐来办公室拿实验记录册,便问她借了手机。
范澄扉想着,摸出自己的手机又试了一遍,正常开机。她无奈一笑,最怕这种间歇发作的毛病了。
曾遐也望向窗外,虽然得知语言所的人都撤到了安全地带,但一想到曾迩,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范澄扉看出曾遐的心事,安慰道:“去年警队就处理过一起类似的案件,那种自制。炸弹,杀伤力一般都不太大,尤其在人不靠近的情况下。”
她看着那些忙前忙后的人,她相信她的旧同事,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曾遐勉强一笑,忽然想起来:“老师你是怎么看出那家伙有问题的?”
“直觉,你信不信?”
曾遐一怔:“我们系的女神探也凭直觉办事?”
“我?神探?”这回轮到范澄扉发愣了。
“是啊,神探。”曾遐坦然道,她可没少听其他人聊起范澄扉在警局的光辉历史,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终于相信了,“就像这次的事情,你随便一瞄,就看出谁有问题。”
范澄扉被曾迩的话一下子惊醒了。
是惯性?还是自己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摆脱以前的生活?
范澄扉回忆起发现炸弹男时,心中一闪而过的振奋,好像只有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这该死的职业精神,正是她极力想要抹去的印记。
她不是法医,永远都不是了,尽管她是那样地爱着这份工作。
生命就是这样矛盾,就像她讨厌过那种看什么都有疑点的生活,但可悲的是,世界本就充满了疑点。
她如此努力地想要重新开始,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世界依旧是空的,一闭上眼,怀里只剩一具逐渐冰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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