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的尖酸刻薄令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一些愤怒的人已经在颤抖了,之所以没有站起来那是因为旁边的人在按住他们让他们不要胡来。
魏氏挑衅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让齐国人最为崇敬的公主。魏氏看着坐在上首的人,她想要看看那个人的反应。
楚姝轻轻一笑:“魏氏,本宫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一些什么,若论辈分,晚太子与陛下同辈,都属于本宫的晚辈。本宫已经年近花甲了,难道还能惹出什么风流艳史来么?”
楚姝的话让人有一些错愕,不过那些人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们看着那个坐在上首带着九凤冠的女人,依旧美丽,她的眼神依旧是精光灿灿的,这个女人的样子在他们脑中一直都没有变过。他们一年又一年为这个女人庆生,将它当作一年之中最要紧的日子,可是却忘了这个女人已经五十有余了。
东离澈笑而不语,眼中依旧是充满着野心,美人可不管是什么年龄的,只要是美人就好了。不过心头虽然是这样想着的,可是嘴上却是另外一番言语:“孤只不过是想表示对公主的崇敬之情,所以才带着私心而已。这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魏嫔娘娘出生乡野,所见都是粗鄙之事,难怪会心生误会。”
魏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楚玉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回可是将自己的姑祖母得罪狠了。楚玉这样想着便打定了主意:“魏氏,你回宫吧。”
上官明月用团扇挡住了微笑的唇,她这下可以看出这魏氏在楚玉的心中有多重要了,这是顶着得罪楚姝的风险都要将这个女人保下来了。
若是利用这个女人将楚姝和楚玉的关系搞僵了,上官明月的心头浮现了出了一个好计划,这个计划若是成了,她上官明月和楚奕的麻烦就要少上很多了。
甄太后却板着声音道:“这魏氏在瑶舞要扮嫦娥,断然不能下去,不然瑶舞就彻
底毁了。”
楚玉愣住了,他看着甄太后面上尽是不解。甄太后一向是严苛的,可是最好面子,魏氏已经在这上头丢人了为何还要拦住魏氏不走?甄太后板着脸说:“瑶舞是后宫嫔妃必跳的曲目,从未有人中途离席。每年舞步不同,魏氏走了谁来顶替?”
楚姝见甄太后钻了死理忍不住皱眉,她只好说:“太后,不过是一场瑶舞,虽然年年不同,可是年年都是那个路数。不如这样,就让各妃敬一杯酒,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楚姝并不想让楚玉的面上无光,自己的侄孙自己知道。哪个帝王是不要面子的,如今母子这样僵着那在外人面前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楚姝的退让并没有让甄太后服软,她反而在楚姝面前跪下了:“皇姑姑,论辈分,您是长辈,论理,您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退让。这寿宴精心准备了一年,就是为了给您祝寿,如今不仅生出了差池,反而让一个贱婢质疑您的清白,这是儿臣的不孝。”
楚姝垂下了眸子,她看着甄太后已经落下了眼泪。甄太后很少哭,她只见过这个女人哭了三次,第一次是被丈夫冷落,第二次是难产生子,这一次是第三次了。楚姝知道甄太后倔强可是没有想到甄太后竟然会如此倔强。楚玉面上实在是挂不住了:“母后,这是姑祖母的寿宴,您不要……”
甄太后冷声一笑:“你是一个不孝的,哀家可不会做一个不孝的人。”
楚姝只好打一个圆场:“办寿宴就是为了让大家乐呵乐呵,没必要上纲上线的搞得人心惶惶。既然已经打乱了,不若按着民间的法子来,也算一个心意。”
旁人连忙出声:“是极是极,我们只顾着怎么给公主展现最好的才艺却不知道公主究竟喜好什么?不若这一次就按着民间的法子来,就来一个击鼓传花如何?谁若得了那花,那就展示一
段才艺,这样就灵活多了。”
楚姝点了点头:“恪郡王的主意不错,就按这法子办吧。”
原本一场母子危局就在三言两语之间消弭了,不过各自的心头有没有疙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上官明月看了一眼进退不得的魏氏,嘴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随着一声鼓响,第一轮的击鼓传花就开始了,许是有人故意整魏氏,这鼓点一断就正好落在了魏氏手中。
魏氏不通六艺,就是舞步也仅仅是勉强能看的。现在让这样一人表演才艺,或许只有拿起老本行唱曲了。
上官明月饶有兴致地看着魏氏拿着花走上前来,楚姝揉了揉额心,这寿宴比之以往还真是多灾多难啊。魏氏思前想后也只好拿出了老本行,她笑着说:“大雅之曲想来公主殿下也是听腻了,不若来点市井小曲换换口味如何?”
“本宫说了,拿最拿手的才艺来就行了。”楚姝也不想与一个宠妃多计较,尤其是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宠妃。
魏氏浅然一笑,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便从那一张刻薄的嘴中冒了出来。虽说这一张嘴让人生恨,可是歌声确实是好听,只听她唱道:“爱他時似爱初生月,喜他時似喜梅梢月,想他時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時似盼辰钩月。當初意儿別,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这曲儿唱得缠绵,就似那勾魂的带子挠得人心痒痒,上官明月眯着眼睛听着,心道:这把子声音却是能让男人的魂勾去,难怪楚玉宠了她这么多年。
楚姝听到此曲,她的面色微微一变,不过那不过是一瞬的事情。而楚奕的面容更是铁青。这是父皇望月时经常唱的曲子,他也说过是自己写下来的,用来思念美人,如今怎么能从魏氏的嘴里唱出来了?
楚奕这样想着便抬头看了一眼楚姝,只见楚姝神色如常,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厌恶,楚玉心生怀疑:难道真的不是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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