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皇城的大街小巷,而此时的皇宫侧门处,早已站着两道身影——贾赦与贾政。他们神情肃穆,目光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宫门,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未知的风暴降临。
与此同时,深宫内苑中的元春却对外面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自她踏入这深宫大院已有整整十年光阴,岁月如梭,往昔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如今已被磨砺得成熟稳重。然而,在这片看似繁华锦绣之地,每个人心中皆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脸上更是时刻戴着数不清的虚伪面具。真情实意在此处宛如过眼云烟般飘渺虚无,毫无价值可言。
这座宏伟壮丽的宫殿乃是权力之巅的象征,它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充斥着无尽的权谋争斗与尔虞我诈。在这里,没有情感的容身之所,亦不存在是非对错之分,唯有高明的手腕和狠辣的策略才能让人立于不败之地。
年仅十余岁的元春,身边仅伴着一名同样年幼稚嫩的小丫鬟,她们在这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宫廷之中艰难前行。尽管出身于显赫的大家族,家中之人或许也不乏心狠手辣之辈,但相较于皇宫内的波谲云诡,那些所谓的手段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昨夜,万籁俱寂之时,圣上身旁那位权倾朝野、威风凛凛的大太监竟然亲临元春之处。其来意不明,仅是吩咐元春将自身之物整理装包,并言明明日清晨他会再度造访。元春与报琴听闻此讯,心中惶恐不安,整夜辗转难眠,却又不敢有丝毫打探或询问之举。毕竟,她们深知宫廷之中规矩森严,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且说这元春,虽身处宫中,但家中送来之物经过层层盘剥,到她手中时已所剩无几。即便如此,她还需时常向他人行贿送礼,以谋求些许庇护。如今要收拾行囊,实乃身无长物。
恍惚之间,报琴轻轻推动元春,告知她戴公公已然到来,催促她速速外出。于是,主仆二人慌忙起身,各自斜挎着小小的布包,紧紧跟随在戴公公身后。一路上,她们始终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因为她们明白,皇上身边之人乃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绝非她们所能巴结得上的。
皇宫之内,道路错综复杂,宛如迷宫一般。众人皆缄默不语,不敢轻易交谈。须知,这深宫大院之中,耳目众多,犹如天罗地网。哪怕仅仅是说出一个字,或是投去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有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甚至丢掉性命。
两个姑娘身体有些瑟瑟发抖,戴权看到了也是破天荒的开口道:“贾女史不必害怕,今天是好事。”
“是,公公。”说完稍微安心,跟着走的步伐稳健起来。来这边的路从来没有走过,只不过沿路越来越多的太监说明是皇宫专门给太监留的通道。所有见到戴权的太监都是躬身行礼,等走了才敢起身。
路终于走完了,出了一个大门后戴公公停了下来,元春和报琴也就停了。只听见戴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和人说话,对面有两人,声音元春像是有一点点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会熟悉男人的声音。一点点的声音在耳旁逐渐增大,直到振聋发聩,好像炸雷在耳边回荡。
“戴内相,感谢对我家孩子的照顾。”
元春猛的抬起头来,看到两个半老的精神矍铄的老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旁边有一架马车,车上的标志是自己记忆深处不可磨灭的烙印。其中一个老头在和戴公公攀谈,在互相推搡中一张银票不动声色的进入了戴公公的袖中,戴公公笑的更灿烂了。
还有一个身穿学子服饰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眶里蓄满泪水,只要再稍微的刺激一下就会决堤下来。
元春现在的感觉是木的,被报琴扯着,被那两个老男人带来的婆子丫鬟拉着进入车厢,没有知觉,马车动起来了,吱吱呀呀的走在路上,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但从外边大街上传来的吆喝声,还有冲进鼻子里的烟火气息告诉元春,这是真的。
“皇宫外面……贾府的马车……父亲和大伯。”元春沙哑着的嗓音蠕动着,就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硬木上拉扯。
元春转过头看着报琴,报琴早已是泪流满面,有激动有喜悦。“报琴,你闻到了吗?自由的味道。”
报琴抽噎着回到:“姑娘,老爷和大老爷来接我们要回贾府了,要回家了。”
元春微笑着缓缓软了下去,车里的丫鬟婆子顿时急了。贾赦两兄弟一把掀开车帘,看了看元春,人虽然昏迷了,但是气息匀缓,没有大问题,就是激动所致,回家后调理几天就好了。只不过元春脸上的那一滴泪水深深刺痛贾政的心。
这是他的血脉,是他的小棉袄呀!他当年是怎么忍心把一个十岁的孩子送进宫去,那不是去享福呀!是去受折磨的。什么官位,什么富贵,哪怕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守护自己的宝贝。
贾赦看到贾政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是有多么的悔恨,贾赦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贾政的肩膀。
马车一路向着贾府前进,到门口换了健妇抬着,一直送到元春的闺房,贾母等人都在这里守着,贾赦两兄弟也是说了,元春激动晕了过去,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惹得一帮女人都是泪水涟涟,贾母也赶人了,只留下了王夫人,贾母也是摇摇头转身离开。
毕竟是母女,再怎么狠心,虎毒不食子,分别十年也是牵肠挂肚。
元春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记忆中小时候的闺房,阳光洒满内室,空气中的尘埃飘荡在透明的光线中,自由飞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王夫人拉着元春的手说道:“元儿,让你受苦了,可想死我了,你想吃什么都跟娘说,娘都去给你办到。”
元春笑了笑:“母亲,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安静的待着,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想都不愿意想。”
王夫人也笑道:“行,都依你,娘陪你待着,什么也不想。”
元春就依偎在王夫人怀里,静静地看着光线中的尘埃飞的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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