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夜晚,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背对着背而睡,从码头回来后,就一直没说过话。
“为什么不告诉你会去?”突然,箫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沉沉的响起。刚刚睡意朦胧的眉曦被他的话给惊醒,眉曦没有作声,“我知道你没睡,若是你想去,大可以跟我说,何必要弄得如此尴尬?”
眉曦忽然坐起,拉开壁灯,“我告诉你?真可笑,信在你那儿,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回来呢?”
“可是既然你知道了,为何不跟我说?”箫鸣索坐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服谁。
“你这是责备我吗?责备我坏了你的好事吗?”眉曦讽刺的笑笑。
“无理取闹!”从来都是这样,他一理亏就说人家无理取闹。胡箫鸣知道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所以他索性又睡下了。
眉曦不屑的摇了摇头,“既然人家回来看孩子,这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何必藏着掖着。如此,能让人不产生误会都不行。”真的无法忍受与这种人同眠,干脆起床出去了。箫鸣一股碌儿坐起,又突然倒下,今夜又是无眠的一夜。
说好的天香楼一聚,眉曦早早的便准备好,独自出门去了。胡箫鸣左右为难,若是带着双双一块儿去,场面肯定又是十分尴尬,若是把双双独自一人留在家里,他又放心不下。以往她还有弟弟陪着,可是……
“箫鸣,你去吧,我在家里陪逸文,好久都没看到他了,变化真的好大。”双双拿过一旁的外套递给他,温柔可人的说。
“那好,你一个人若是闷得慌,就叫姐陪你,她总是闲着。”
箫鸣越来越觉得双双与眉曦完全是两种人,一个温柔体贴,而一个却倔强任性。
“嗯,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箫鸣有些放不舍的迈出了屋,
“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天香楼里,许浩天与白荷早已候在那里。可是等了半天,却只见眉曦一个人来了,
“箫鸣呢?”浩天有些不解的问。
“哦,他在后面呢,放心吧,他不会不来的。”眉曦没有拘礼,很自然的坐在了白荷的身旁。
“他要是敢爽约,我就没他这个兄弟!”许浩天正发着牢骚,见胡箫鸣匆匆的向他们走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他有些抱歉的说。
许浩天垂眸,拿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罚,该罚,罚酒三杯!”胡箫鸣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怎么?不乐意?你的好酒量呢?”
“他不喝,我喝!”眉曦一把拿过许浩天手中满满的一杯酒,竖在唇边,一饮而尽,宛然一个侠女般豪爽。在坐的三个人皆瞪大了眼睛,眉曦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她向来是滴酒不沾的。“我先干为敬。”眉曦将饮空的杯子往大家面前一晾,“该你们了。”却半天没有人回应她,看着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禁撅起了小嘴,“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很好看吗?”
“你,叫什么名字?”许浩天半真半假的问。
“你不知道?”眉曦瞪圆了眼睛,“我也不知道啊。”
突然,四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几年不见,眉曦,你真的变了好多。”白荷十分感慨的说。
“人,总得学会长大,不能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然,有一天你被别人卖了,还
会帮着别人数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盯着箫鸣的,“其实变化大的不只是我,浩天,你也变了,白荷也变了,只是你们朝夕相处,不太在意而已。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突然之间,大家都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人生若只如初现,何事秋风悲画扇。”胡箫鸣举杯饮尽,满脸愁怅,其实,他早就发觉他与眉曦之间那微妙的变化。
“箫鸣,双双难得回来看儿子,她也不容易,这几天你就好好的陪陪她,我回娘家住,免得大家见面尴尬。”眉曦的脸上微红,眼里有几分醉意。
“眉曦,你是不是醉了?”浩天赶紧圆场。
“我,今时不同往日了,一杯酒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浩天,你可能不知道吧,自从那天我知道酒是个好东西以后,我就再也不排斥它。每天烦忧之时,就会小酌几杯,待到七八分醉意,便倒床而睡,那种感觉……”突然就皱起了眉心,“那种感觉真心不好受。”眉曦苦笑两声,“对不起,我是跟大家开玩笑的。”
箫鸣总觉得今天的眉曦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像她。她似乎藏着许多心事……
天香楼散了后,眉曦真的回了娘家。箫鸣没有过多的劝回,而是备感轻松的回到了家。
熟悉的巷口,熟悉的花香,还有那青瓦白墙的江南小院儿。久违的亲切感,虽然同在一个镇上,可是眉曦也有快一年没有回来了。站在巷口,吹着凉风,好惬意!她寻着最初的味道,最初的美好回忆,渐渐走到了大门口,贮望了许久,才缓缓抬手敲门。
“小姐?”小雨眸中是满满的惊喜,迫不及的待跑屋里禀报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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