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公提醒,在下这便离去。”话说毕,回首再次望着蓝烟,夏侯景谆谆地嘱咐了一句,“妹妹在宫中多加保重,来日方长,总会再有相见之日。”
日后纵然能再相见,终是聚少离多。
多想无益,蓝烟只得强打起精神,极力忍住心中的万般情绪,悄然涌出的泪水在眼眶中流转,始终欲落不落。
夏侯景见妹妹眼中泪光潋滟,心下也颇为不受用,却还是强自转了身掀帘而去。
泪水还是没能挺住地潸然而下,蓝烟正用绢帕拂拭着面庞的泪痕,忽见王褔玉,入来欠身回道:“娘娘放心,奴才已着人送夏侯公子出宫去了。皇上刚才吩咐奴才,娘娘会过兄长去御书房伴驾。”
蓝烟定了定心神,方随着王褔玉去了御书房,但见醉酒的龙君宇正斜倚在碧纱窗下的软榻上,闭着眼一直手覆在额上,神情颇为不适,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痛楚。
听见有人入内的脚步声,眼帘不掀地道:“过来给朕揉揉,难受的紧。”
蓝烟一面紧走两步至榻前,一面道:“今儿是皇上的好日子,一高兴竟醉成这样了,可曾喝了醒酒汤?”
那么多臣子擎杯敬酒,他亦来者不拒,杯到即干,人前喝得爽快欢畅,人后却要独自承受豪饮的恶果。看在他安排他们兄妹相见的份上,蓝烟心下不忍,语气不觉竟带了些嗔怪,一语未了,却已追悔起来。
“喝过了,只是那东西不甚管用。”他慢条斯理地道。
醉酒的龙君宇与往日大不相同,精神萎靡不振,面容现出几许痛楚,整个人就有了些许虚弱之感,不比从前那般强悍而霸道。要强的人,一般都不容许自己以一副弱者的形象示人,而拥有帝王之尊的人尤甚。
而他偏偏又传唤了她进来,似乎豪不在意被她看到这般虚弱不堪的模样。
蓝烟静默无语,折身至门外,吩咐待命在此的当值宫女泡一杯酽茶来,复又掀帘而入,坐在榻便给他轻柔地按压着太阳穴。
龙君宇搁在额间的手,如藤蔓一般地绕在她之上,身子也紧跟着贴了过来,探了头过来抵在她的颈项间,与她耳鬓厮磨,嗅闻着她的身上的香气。蓝烟忽然萌生出一种错觉,这似乎是一个缠在母亲身上腻歪的孩子。当即又觉得荒谬自己怎会冒出这样大不敬的臆想出来。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不由翘起了唇角,哪有孩子会喝得酒气熏天的。
这时,耳畔忽听龙君宇勾唇徐徐地道:“你身上的香气,比什么醒酒汤都管用,朕这一会觉得松泛些了。”
蓝烟有些窘迫,正不知如何作答,外面便响起了禀报之声,“蓝妃娘娘,茶已泡好了。”
蓝烟推了推身上的龙君宇,他却纹丝不动,“教人退下吧。你身上的香气已经为朕解了一半的酒气了。”
“皇上竟哄臣妾,自来便没听过香气能解酒的。”蓝烟无奈地笑道。
她身上所携带香气,闻了疏肝
解郁,令人心气顺畅倒是不虚,哪里就神奇到能解酒的地步了。
龙君宇大言不惭,慢悠悠地道:“以前没有,自你这可不就有了。”
见劝解不动他,只得让门外的宫女入来。宫女目不斜视地奉了茶水在蓝烟手上,又欠身退了出去。
蓝烟拿眼觑着龙君宇,见他仍不肯睁眼地歪缠在她身上,背过他在酽酽的茶水里注入一些空间溪水,杯凑唇边尝了一口,只有浓郁的茶香。
复抬眼瞅着龙君宇,温声道:“茶水凉温正好,皇上喝过茶睡一觉,便会神清气爽、精神如初了。”
这回龙君宇倒是很配合,将醉眼张开,就着蓝烟凑近的茶盏,一股脑地喝了个尽。蓝烟又服侍着他躺了下来,他又要她陪着一起在榻上躺着。
虽然蓝烟不乐意,想来也走不脱,也只得罢了。卸了头上的钗环之物,放下盘绕在头顶的乌发在胸前,遂也在他身侧躺了下来。龙君宇当即从后来拥住她,低声笑道:“这样的睡姿正好,你也不会被朕的酒气熏到了。”
蓝烟在心里冷哼一声,你倒还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酒气熏人,还要人陪着。忽而又意识到,这个人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份体贴。
又暗自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正如他觉得她身上的香气能解酒一般,都是错觉而已。
是夜,宫里虽不再设宴款待朝臣,却有一场小范围的家宴设在慈安宫中。
龙君宇睡醒后便过去了,而蓝烟则回了紫铭轩,她还不够格出席那场只局限于太后所认可的家人之间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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