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忱先生只是暂时性失忆,等压迫记忆神经的血块消失,应该就能恢复记忆。”主治医生指着光片说。
林漳眉心紧拧,光洁的额头上布着细汗,“需要多长时间?”
主治医生双手交叉,摇摇头:“这个谁也无法保证,具体还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家属尽量多陪陪他,让他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刺激他,否则很有可能会加重病情。”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林漳揉着太阳穴,面如寒霜,秘书快步走上前,“林总,下午三点的会议需要推掉吗?
“安排到明天吧。”林漳这会儿还没有去病房看过阎忱,也不知道阎忱失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阎忱他……是傻了吗?”林漳停顿半秒问道。
秘书抬手摸了一下鼻尖,表情有点难以言喻,“不是,不过林总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阎先生一醒来就在找您呢。”
找他?看来还记得他,的确没傻,那阎忱是忘记了什么?
带着疑问,林漳由秘书领着前往阎忱的病房。
刚走到门口,林漳就听到阎忱喜出望外的声音,“我真的和林漳结婚了?”
“还有这种好事?”
“我的腿竟然还在?”
嗓门这么大,看来的确没什么大碍,林漳推开门进去,阎忱他爸阎士煊闭着眼睛,一脸嫌弃,阎忱他妈丁婉茹还在抹眼泪,眼睛通红。
听到开门声,三人齐刷刷向他看过来,林漳淡定地开口:“爸妈,你们来了。”
“嗯,辛苦你了小漳,医生怎么说?”阎士煊对待林漳的态度犹如春风拂面,仿佛这才是他的亲儿子。
林漳抬手松了松领带,“医生说阎忱的身体没有大碍,过段时间就会恢复记忆,你们不必担心。”
听到林漳的话,阎士煊夫妻俩松了一口气,要不是顾忌阎忱是伤患,阎士煊非得揍他一顿,大白天开车居然自己撞上了路边的花坛,也不知道在走什么神,幸好没有酿成大祸。
“没事就好,菩萨保佑。”丁婉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嗤——”一道突兀的冷嘲声响起。
阎士煊骤然捏紧拳头,丁婉茹赶紧按住他的手,“士煊,我们下去吃点东西。”
“呵——”阎忱似乎嫌弃自己声音不够响亮,故意拔高音调。
阎士煊感觉自己的拳头更硬。了!
“没事,没事,忱忱还病着呢。”丁婉茹赶紧将人带出去,否则今天怕是要血溅病房。
等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阎忱和林漳,阎忱讥讽道:“装什么好人,谁不知道她不信佛,还菩萨保佑,菩萨管你吗?”
林漳:“……”
这久违的说话方式,中二又叛逆,不用问林漳也猜出来了,阎忱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
拉开椅子坐下,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阎忱的眼神热切中带着几分羞涩,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漳的同时又红了耳朵。
这样的眼神,林漳已经很久没有在阎忱身上看见过了,一时竟有些恍然。
阎忱攥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几回,才目光灼灼地开口:“林漳,我爸说我们俩结婚好几年了,真的吗?”
林漳的身体稍顿,喉头滚动,长睫快速扇动两下,“嗯,六年了。”
不过今早刚领完离婚证。
听到这话,阎忱大喜过望,差点原地蹦起来,他猛地抓住林漳的手,眼睛明亮胜星河,“我居然和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林漳,你打我一下。”
他刚抓起林漳的手,想让林漳打他,又倏地顿住,连声音都刻意放轻不少,“还是不要了,万一把我打醒了可怎么办,这么美的梦我还想多做一会儿。”
阎忱脸上绽开灿烂的笑意,将他没什么气色的病容,也变得神采奕奕。
林漳的心头像是打翻了调味料,五味杂陈。
“你……还记得多少?”林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阎忱舍不得松开他的手,望着他说:“我正在读大二,你生日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了。”
听完阎忱的话后,林漳意识到阎忱的记忆没有问题,只是停留在了二十岁那会儿,二十岁到二十八岁这段记忆被他彻底遗忘。
但为什么偏偏是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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