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城里的赤章丘接连收到了棘蒲邑和宁葭邑的奏报,他的确非常吃惊,他万没想到,姬窟竟有如此胆识,区区一两万人,就敢起兵攻伐中山国,而且还是绕道从赵浣的柏人邑和井陉杀进来的,不用想,没有赵浣给他做后盾,他姬窟没有这个胆量。
他起初觉得,姬窟出兵不过是为了报复,毕竟从前他也出兵将他从华阳城赶了出去,他此次必是受了赵浣的纵容。当他看到韩禽在奏报上写着:“‘逐君侧之奸党,还姬窟之清明’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一切明显是冲他来的,哈哈!逐君侧之奸党!笑话!还姬窟之清明!哼哼!休想!”
恒安殿,赤章丘主持会议,专门谈论姬窟攻伐中山国的事情,众大臣惊奇地发现,久违的国君,竟然上朝了。
难怪朝臣诧异,此时的中山国朝堂上好久不见中山文公了,只有赤章丘一族说了算,别的大臣也就是在一旁附和就行了,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和机会。文公提拔上来的一些大臣虽不满,但见文公不在朝堂,也便敢怒而不敢言,任由赤章丘跋扈。
如果有重要的抉择的时候,赤章丘也是先开个小会统一了意见后,再把文公请出来,让文公当堂同意即可。这时的文公也不可能不同意,因为从后宫来前殿的路上,大监仇庄已经将当天要议的事和他提前说明白了,并且说:“只要君上点头同意即可。”
文公其实早就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这些事罢了,你们不让吾参与,吾就不参与,还落得清闲呢!因此文公索性就让赤章丘折腾去吧,自己也年近花甲,并且身体不好,也确实毫无激情来和赤章丘较量个高低,他只在后宫和君后一起闲来品茶,闷时垂钓,打发时间,倒也成了真正的君主之无为也!
不过,文公却时常惦记着姬窟,自从上次与他暗传“举事”后,已久未有消息了,他的思念早已经穿越了山河,在梦里不知多少次和儿子神交。如今公子吉生也十几岁了,但因其母被杀时受了刺激,所以状态始终不好,倒是君后魏倾对这吉生不离不弃,爱护备至,也使吉生幼小的心灵得到了母爱的抚慰,而不至于整日的疯疯癫癫。
今日,文公突然被赤章丘请到恒安殿来议事,文公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则近两个月都没有和臣子们见面了,他有点忐忑。
在来的路上,听大监仇庄说是反叛姬窟率领军兵分四路在攻打中山国。这消息让坐在御辇上的文公高兴异常,他觉得,吾儿姬窟果不负所望,真乃大英雄、大丈夫也!如果吾儿真能攻下中人城,吾就将大位给他,让窟儿成为中山国君!
文公虽心里兴奋,但表情却很平静,他问仇庄:“可知战况如何?”
“回君上,好像是已经攻占了灵寿和棘蒲邑。”
“……”文公窃喜,差点笑出声来。
大殿正中,文公端坐于上,众大臣参拜礼毕,赤章丘说道:“臣启奏,反叛姬窟又出来兴风作浪,此次好像是得到了赵侯的协助,势头强劲,竟然分四路同时起兵来攻打中山,想必是倾其所有而孤注一掷了,真可谓不自量力,以他那区区万余乌合之众,也敢来攻伐中山,哼…臣看他这是在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臣已命令前线各处,诱敌深入,暂时放姬窟进来,然后再围而歼之。”
文公暗笑:哼!什么诱敌深入,分明是打不过窟儿…
“今日请君上临朝,主要是臣等经过共同商讨后,草拟了几简书信,不知可否,还望君上御览后,恩准,臣再遣特使送出。”赤章丘说道。
“这些书简具体都写给谁呢?”文公漫不经心地接过信简问道。
“其一,给赵侯浣,据悉姬窟绕道赵境,得到了赵浣的协助,并且攻占棘蒲邑的军队有赵将孔屑,这说明赵军确实参与其中,臣以为,那赵浣毕竟是君上之佳婿,君上还是他的恩师,他怎可背信弃义地帮助贼人攻打恩师呢?所以这封信简主要的意思并非是责怪他,而是规劝其,让其知错就改,或许其会感念旧情而愿助君上来反攻姬窟。”
“赵浣虽是孤之学生和女婿,但其亦是姬窟的妹丈,而且其二人乃总角之交,情同手足,他帮助姬窟也在情理之中。”文公边说着边草草地瞥了一眼信简,接着说道:“孤认为,这信简送到赵浣手里是起不了太大作用的。”文公嘴上说着,心里想:真是痴人说梦啊!
“那么,君上是愿意看到赵浣和姬窟共同伐中山了?”赤章丘问道。
文公没有回答,他岔开话题又问:“那第二个信简是给谁的呢?”
赤章丘最恨文公的这种态度,那就是你扎他一下,他不出血,也不喊疼,这真让赤章丘这种急性子受不了,他见文公又来这套,直接回避他的问题,便也没好气的说道:“…,这是给魏侯的,君后是魏侯的女儿,以君后的名义请魏侯出兵勘乱,名正而言顺。”
文公听赤章丘这么说,心里的确有些恐慌,那魏斯毕竟是晋国的正卿,他完全有可能给赵浣施压,让赵浣对姬窟掣肘,同时,魏斯也的确有可能出兵中山国的,要是那样,窟儿就有了腹背受敌之危啊!可是,想阻止这信,又能怎样呢!他们照样会送出去,只不过是让吾来走个形式罢了,不过,他愿意相信,赵浣是不会同意魏斯对姬窟用兵的,因为那是要从赵浣的领地通过的,这一点谁都清楚。
文公仍然没有说什么,他低头看着桌案上还有一信简,便问:“这是第三个信简吗?”
“是的,君上,这第三个是送给燕缗公的。反叛姬窟竟然有一路军队是绕道易水从燕国的夏屋进攻中山,实感意外,这说明,他们得到了燕国的首肯。这信就是要求燕国立刻停止协助姬窟的军队,并且出兵斩断其后路和粮道,这一路军就不攻自破了。”
文公听见,又着实的为在燕国的这路兵马担忧起来,如果真如赤章丘所说的那样,被燕国断了粮道,那就真的危险了,哎!希望他们早日脱离险境啊!
“好吧,孤准奏了。”文公终于给了赤章丘一个答复。
赤章丘面露狡诈地又从长袍袖中取出一信简,对文公说道:“君上,这里还有一个信简,是君上写给公子窟的。”他说着用眼睛看着文公身边的大监仇庄,仇庄忙从文公身边走过来接了过去,“这里写的是让君上去规劝公子窟,让他早早看明形势,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要是他还有些良知,还顾念长幼尊卑和父子之情,就该就此罢兵,咱们可以恢复他的名分,仍然叫他华阳君,把华阳城再给他做为封地,然后让他进宫谢恩,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他觉得凭一己之力真的可以和中山国一国之力抗衡,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如果真要是那样,那么这次可不是将他赶出去那么简单了,这次是要彻彻底底地消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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