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两人自然谈起了分开的这十六年,各自的经历。
萧放的发妻五年前已经病逝,他二人是年少时经皇太后赐婚结合的,在一起生活多年,相敬如宾,却谈不上情深。
这些年,唯一让萧放动情的女子,也就只有何玉漱了。
当何玉漱说起为萧放生下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萧放又惊又喜,高兴地差点儿把茶桌敲翻。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萧放迫不及待。
见萧放这般反应,何玉漱放下心来。她最担心萧放不愿与惜惜相认。
“惜惜胆子小,你一会儿见了她,不要吓着她。”何玉漱叮嘱萧放。
萧放喜不自胜,连连答应,暗想,何玉漱这般貌美,她为他生的女儿,自是千娇百媚。
回去的路上,两人聊起今日得以相见的原由,竟然都是收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
萧放收到的信,不知怎么出现在他的书案上,与一些军务文书混在一起,信中说今日未时,一位扬州的故人约他在明月巷相见。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何玉漱,所以不假思索就赴了约。
两人把信拿出来比对了一下,发觉是同一人的字迹。看来是写信之人有意帮助他二人。
萧放思索了一会儿,怀疑是他府中门客所为。
当年他化名萧文山,前往扬州查探盐政贪弊,府里几位年长的门客都知道。何玉漱在京中找了他这么长时间,消息很可能被他的门客得知了。
只是那门客可能猜不透萧放的想法,所以不敢擅自禀报,于是暗中送了两封信,促使二人相见。
何玉漱幽幽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谢谢这位送信之人,我近日本已打算启程回扬州,若不是他,只怕此生我们永无相见之日了。”
萧放握了何玉漱的手,点头道:“不错,待我查访出此人,当面谢过他。”
日暮时分,萧放的马车进了小巷。
沉羽在何玉漱与萧放相见时,就已赶回来向慕容烨报信。此刻听到马车由远及近,他紧张得手握钢刀,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慕容烨则不以为意,靠在廊下的躺椅上,悠闲地翻着书。
萧惜惜和李婶在家等的焦急。何玉漱临走时,说是出去买些回扬州路上应用之物,没想到一去就是两个多时辰,萧惜惜和李婶都担心她又出了什么意外。
正在彷徨之际,突然听到门外车马喧哗,李婶忙跑出去开门。她身体本就健壮,那点儿皮外伤对她不算什么,将养这几日已好得差不多了。
萧惜惜跟在李婶身后,也跑出来。
“是娘回来了吗?”
她话音未落,就见她家门前窄窄的小巷子里,停了一辆异常煊赫宽敞的马车,她娘何玉漱正被一个穿黑袍的高大男人,搀扶着迈下车来。
萧惜惜和李婶都惊呆了。
何玉漱下了马车,对萧惜惜喊道:“惜惜,快过来,见过你爹爹。”
“啊?”萧惜惜一脸懵。
萧放看过去,见十五岁的女儿身段婀娜,肤白如玉,明眸樱唇,神情中透着娇憨可爱,仔细一看,竟和他的妹妹萧敏,也就是当今皇后,还有几分神似。
这一眼,萧放就喜欢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
萧惜惜站着没动,何玉漱引着萧放上前几步,柔声笑道:“这孩子,见到爹爹,高兴坏了吧!”
萧放是领兵之人,身上难免有些杀气,萧惜惜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一直渴望见到爹爹,想象中爹爹的样子是和蔼可亲的,今日一见萧放,竟有些不知所措。
李婶先反应过来,乐得合不拢嘴:“哎哟,原来是大官人啊,终于被娘子找到了,恭喜娘子,贺喜娘子!”
李婶说完,眼角就湿了。她跟在何玉漱身边十几年,深知何玉漱过得不容易,如今看这大官人,不但生得一表人才,看穿戴和马车,也必是大户人家。娘子日后有了依仗,总算熬出头了。
萧放来到萧惜惜面前,微微躬身:“你就是惜惜啊,别怕,我是你爹爹。”
萧惜惜这会儿也回过神儿来,像她无数次偷偷练习的那样,福身轻声道:“女儿惜惜,见过爹爹!”
萧放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真是爹爹的乖女儿。”
回到屋里,萧放四下看了看,对何玉漱道:“住在这里太委屈你们了,过几日我便接你们回府。”
何玉漱点点头,并不推辞。她此番进京,就是为了给惜惜找个家。不过今日得知萧放的身份,她又有了另一层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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