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文朗就行了,”文朗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坐下吧,把你的故事说来我听听。”
…………
搁下咖啡杯,洛雨季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偷偷嘀咕:“说了这么久,他到底在不在听?怎么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正在此时,文朗卧蚕一般浓密的眉毛微跳了一下,眼睛蓦然睁开,露出两道精亮的光芒。
“怎么不说了?就这样完了?”
“是的。”洛雨季垂下眼,用牙齿轻轻咬住嘴唇,心里开始有点莫名的懊恼。
她到这里,是来寻求希望的。希望谢宇燃口中的那位从事时空穿梭理论研究的科学家,能为她返回天启指点一条明路。然而,眼前这位吊儿郎当,打扮得如同“潮男”一般的家伙,真的能够帮助她吗?抑或,只是闲来拿她的故事消烦解闷?
释疑(二)
那一边,文朗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用食指揉搓着自己的眉毛。
“呵呵,这个故事的确荒谬了一点……”
“文朗!”谢宇燃看了雨季一眼,有些焦急地打断他。
“你先听我说完。”文朗冲他一挥手,目光斜斜地落在洛雨季明显已经绷紧的脸上,“不过,所谓的‘荒谬’往往只是世人对未知事物的武断定论。比方我所研究的那个时光机器,几乎被所有的人嘲笑为痴人说梦……呵呵,所以,同样身为做梦的痴人,我愿意对你的故事报以百分之五十的信任。”他说着,舔了舔嘴唇,微笑地将手伸给了她。
洛雨季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她伸出手,和他轻轻一握:“谢谢你,谢谢你的百分之五十!”
“不谢,”他淡淡地垂下眼,目光中带着一番沉思的意味,“……但话又说回来,即使我带着信任的愿望来听你的故事,从中还是发现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细节。”
“什么细节?”
“比方说,那张床……据我所知,历史上应该没有叫天启的朝代,那么,你的故事即使是真的,也是发生在异时空的事情。既然不在同一个时空,为什么那张床却会出现在现代的博物馆中呢?”
“这……”洛雨季心头一颤,顿时有些茫然。
“对了,”文朗沉吟着将目光投向谢宇燃,“小谢,这张床的来历如何?”
谢宇燃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眯起了眼:浏览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这张床是五年前,在灵隐寺后的莲花峰下被发现的。当时它被密封在一只巨大的石函内,并被拆成了零散的部件,是我们的老馆长带着我亲手将它拼装复原的。根据床屏上雕刻的龙凤藻纹及帝后的服饰,一开始我们将它断代为曾在杭州建都的南宋。但是,当使用高科技的仪器进行再测定时,所有仪表显示的年代全都为零……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们,为此,我们还组织了全国相关专家‘会诊’,结果众说纷纭,莫衷一致。”他说着,苦笑着叹了口气,“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神秘的‘出生’,才让这张床身价倍增,成为本馆的镇馆之宝。”
“哦?”文朗挑起眉,脸上带了浓浓的兴致,“这倒是有趣得很,让我联想起有关‘时空黑洞’的说法——根据相对论,宇宙中应有一种天体,连最高速的光线也无法自它的重力场逃脱,那就是‘黑洞’。黑洞的超高重力导致了空间扭曲,它的出口可能是‘白洞’,黑白洞之间以‘虫洞’连系,而出口之外可能是宇宙的另一处,也可能是另一个‘子宇宙’、另一个交迭的时空。也许,那张床就是来自异时空的东西,而莲花峰恰巧就是通往某个‘虫洞’的关口……”
他一番高深的理论听得洛雨季如坠云雾,她暗自将他口中的“黑洞”、“白洞”和“虫洞”咀嚼了良久,依然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释疑(三)
苦恼地叹了口气,她将目光投向谢宇燃。和她一样,谢宇燃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挠了挠头,挺拔的眉纠结成一团。
“文朗,”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几许困惑,“我不明白,既然你说莲花峰是‘虫洞’的关口,为什么雨季却在博物馆的床上穿越了?”
文朗略一思索,随即撇了撇嘴:“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也许,你们将床从莲花峰搬到了省博,无意间将通向‘虫洞’的隧道漫伸到了那里。”
“那么,接触床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雨季能借助它实现穿越?”
文朗闻言愣住了,侧过头去想了半晌,忽然抬起眼来:“对了,刚才雨季的故事里说,在她穿越回来的那一晚,天启的都城栩宁正好经历了月全食,对吗?”
“对。”洛雨季点头,心嗵嗵地跳个不止。
“那么,你是否记得,你穿越去天启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洛雨季茫然:“我……我不大记得了。”
“是四月十号。”身边,传来谢宇燃肯定的声音,他抬起头,正好迎上文朗和雨季略带讶异的目光,脸上不由一红,赶紧讪讪地解释:“那天,正好我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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