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竹楼外的清月大喝一声,竹楼内的两人脸色皆是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白亦溪凤眸微眯,俊逸脸庞上的清朗笑容瞬间淡得不着痕迹。他扭头透过一层处的窗户看向竹楼外依然漆黑的四周,八角宫灯映出的柔光划开了黑夜,光芒笼罩着的范围内,可以看清清月正背对着竹楼,手持柳叶长剑,警惕地看着某处。
”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白亦溪收回目光,淡淡地说着,他的声音很轻,如同云烟一般,也似只是一声低沉的叹息。
竹楼外的清月身子突然微微一震,收起长剑,回身向着竹楼的方向深深地跪拜下去,”是,我的主人。“说完,又是重新执起长剑,转身向她刚才警惕的方向快跑走去。
隔着至少三米的距离,还有狂风怒吼,这样一声轻微的声音竟也能清楚地传至清月耳中,足以看出其内力的深不可测。试问,君兰熏要做到这样的程度,还需要再5年到7年的内力修为。
君兰熏同样透过那扇窗户看着外面的世界,但只是瞧见清月一个人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她微微低垂着眼,思量着会是谁在此刻寻来?不会是银霜她们,若是她们寻来,清月和白亦溪的态度不会是如此。但是若不是,好清静喜自由的白亦溪还有什么朋友?这便不是君兰熏所能猜到的了。
心中虽如此想着,但是君兰熏的内心之中却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仿佛有着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她眉头皱了皱,又重新扭头看着清月消失的方向,沉思起来。
”我们也有很长一段日子不曾见了,坐下喝杯茶,如何?“白亦溪看着她,笑容清淡,温文儒雅,声音如玉般清朗,却带着风尘古朴,犹如被珍藏数年后被取出的古玉。君兰熏有些发愣,他这样温文有礼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她从前与那个简单直接的他一起生活了两年。
她点点头,没有让那股忧虑的情绪困扰心头太久就将它弃置了,也许只是累了,最近总是想得太多,疑神疑鬼的毛病竟是跟着跑出来了。要是真的是白亦溪的朋友,他自然会是处理。万一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是他的仇家寻上来,他只遣清月前来,想来是也是相信清月有足够的能力能击退。
莲步轻移,君兰熏随白亦溪的脚步走上了竹楼的二层。二层的光线同样昏暗,但是却要比一层稍明亮一些,至少是能看清房间中的景致的。
淡淡的檀木香气混着紫竹的清冽,在有些沉闷得令人昏昏欲睡的夏夜里倒是让人精神不少。简陋的房间之中收拾得整齐,不大的空间之中只是容纳了一张柱子打造的g,一张桌子,以及两把的椅子而已。一面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绘的皆是紫色连片的美丽花朵,摇摇一看,觉得画面既是梦幻又是神秘甜蜜。君兰熏也不由看得呆了。
”这是我在西域时看到的一种花,名为薰衣草,花身纤长,犹如长鹅吻天,花色为紫,一株花中皆是由众多小花组成的。如此单是一株就足以惊艳,若是成千上万的连成一片,就会是汇成一个紫色的美丽海洋,花身随风而动,浓烈的香气飘散空中
,如同一个漩涡一般把你包围其中,那样的一副画面是极美的。故我就请了最好的画师将它们画了下来。“白亦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是漫不经心,实则他的内心已随着讲述那一个画面而飞动起来,眼眸一直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他没有说的是,他第一眼看到这些花朵,就喜欢上它们了,花下重金聘请了当地所有最著名的画师一一前去作画,在众多作品中,他只是唯独挑出这么几幅。他更是没有说,他喜欢这种花,不过是因为它们与她有着相像之处,尤其是在她穿着紫色衣裙的时候。
君兰熏点点头,由衷地感叹地道:”的确美艳,只可惜我不曾亲眼所见,倒是有些遗憾。“
”若是你愿意,我可带你前去一睹其芳容。”白亦溪想也没有想,心里头得话便是脱口而去。
君兰熏看着他,轻笑摇头,“你知道的,我还有太多的事情不曾完成,等哦放下一切包袱的时候,我想我会前去看看。”只是,不知老天会不会把这个机会留给我。君兰熏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也是,我竟是忘记了。”白亦溪唇角处掀起一抹笑意,有着苦味。眼眸之中有着落寞,但是在一瞬息之间,又是消失殆尽,不着痕迹。清朗的笑意重新盈满眼底,“我相信,这个日期并不会太久的。”
君兰熏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他脸上美好的笑容,却是不忍打破,只好默默地将心头的话咽了回来。
取出茶具,就着沸腾的热水,白亦溪泡出两杯青烟袅袅的香茗。
君兰熏捧起他推至面前的一杯,低头浅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甘甜带着些许苦涩,犹如苦中带甜的意。如此熟悉的味道,她立刻就能辨认出来,其实在他泡茶时,君兰熏就已经有了猜测了。她抬头轻笑,道:“果然是大红袍。”
君兰熏喜欢喝大红袍的习惯还是在她来到封情谷的那两年里养成的。当时,从小喝着虾前明月这样的名茶长大的她理所当然地不习惯只有大红袍的封情谷。也不是说大红袍不如虾前明月,在市面之上,两者皆是千斤难求的名贵好茶,但对于君兰熏来说,这两者之间不过的取舍不过是习惯使然。然后也不知是因白亦溪泡出的茶特别,还是她选择了接受现实,从一次她喝了白亦溪亲自为她泡的大红袍茶后,竟是开始逐渐喜欢上。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中翻腾,之前略微有些僵的气氛在此刻已是尽数和缓下来。君兰熏放下茶盏,绕了一圈,又是回归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你离开之时,只说了要离开一段时间,一字未提你要去往何处,现在你回来了,可否与我淡淡你这一年来的经历?”
君兰熏已然在意他满头银丝骤然变化为白发的事情,在她看来,其中必定有着缘由因果。
白亦溪对她笑了笑,就在她以为他要将实情告知于她的时候,他却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神色之间已经添上了几分寒意:“今天来访的客人似乎不少啊。”想得能与她相见,难得还能如此轻松地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喝茶聊天,纵然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但是白亦溪却是自私地希望时间能再多一些,再多一些。自今
晚之后,他们之间必定横贯着众多事情,要想再有如此轻松的氛围,绝无可能了,故他十分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前来打扰的人,怎叫他不生气?
君兰熏微微一惊,凝神细听时,也发现了竹楼之外多了不少的人,且是她所熟知的人。此刻,她心中也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了,她们皆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来,而她却是如此悠闲低坐在此处闲聊,这种对比要是让她们知道,不知该是会发生什么事情来。更何况还惊动了他,看到她与白亦溪深夜独处一屋,不知他是否会多想。一想到如此,君兰熏的头不由有些痛了。
思绪回转,扭头来时她恰见白亦溪已经戴上了一个白玉面具,面具为半身,遮掩着上半边的脸庞,露出他一双啄着冷意的凤眸,唇瓣抿得紧致,似就要合为一条直线。玉石晶莹,如同水晶般华丽,面具边缘之处还用数百颗小巧精致的蓝色宝石镶嵌,夺目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身上白衣翻飞,云纹样式更是似活了过来一般,肆意地围拢在他身侧,遥看似是要腾云飞走的仙人。
白亦溪带好面具后,便是飞身出了竹楼,君兰熏快步走到窗边的时候,已见他一身白衣似是谪仙一般飘飘落在地面之上,双手背负于身后。因着是背对,君兰熏并不能看着他的眼睛猜测其中的心思。
此刻天已破晓,鱼肚白的亮光在天际之上划开一道长长的裂缝,如同被旷世高手横空斩下的一剑,东方之上隐约有着金色的光芒在凝聚,霎时,在那个地方将会有一轮金色的火球腾空出世。
俗语中有一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应的就是说清晨的山林间最是热闹,可是此刻这一片山林却是格外的清净,连一声鸟鸣声都没有听到。浓重的萧杀之气如同雾气一般围绕而开,散漫在林子中,吓得想要外出觅食的动物们皆是惊恐地躲藏起来。
山林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作响,不一会儿,有着一个身影飞了出来,直挺挺地撞向白亦溪。白亦溪冷笑一声,衣袖拂出,一股柔劲裹上那个人的身体,右手向后轻轻一带,那人便越过了他,落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不曾真正接触到身体,借着拂出的风来托举,这其中的难度并非如看着的这般轻松。拂出的风要是大了,人就会回飞出去,起不到托举的作用,要是风小了,人便是会砸在自己的身上。要想恰与其分地掌握好,所耗费的心神和内力是成正比的。
那人落地后,先是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这才起来恭敬地跪在地上,“清月有负主人所命,请主人责罚。”
而这时,站在竹楼二层窗户边的君兰熏才看清,刚才从林子里被扔出来的人竟是清月,如果要说当初她自己撕碎身上的衣服是为了诓骗菱悦的话,而此刻她的身上被撕成条状的衣服多半是他人所为吧。清月发丝凌乱,裸,露的雪白肌肤上有着数条细小的伤口,似是在尖利的石堆上滚过所留下的。如此形象出现,总叫人联想起一些香艳的画面。
清月从被扔出来至跪在地上请罪,白亦溪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双眸清淡只是看着又是响起一阵沙沙响声的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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