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撒了一层灰的天空越来越暗,像一口锅罩在皇宫上方,庞大的皇宫像一头被囚困的巨兽,无声无息。
幸好有如此黯淡无光的天气,所以赵贤带着丽妃进宫的路上没有遇到太多的奴才。
“久等了。”赵贤走上前,礼节性地向她点了一下头。
韩子嫣微微一笑,搀扶过丽妃,“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丽妃,便省略了,显得有些突兀。
丽妃倒是见惯不怪了,自己的身份的确很尴尬。而且为了进宫方便,显瘦的她特意穿了男子的宽大衣衫,还把白色的发髻涂抹成黑色,用玉冠高高束起,脸颊更是素面朝天,未施粉黛,因她本身柔媚,显不出男子气概,倒有几分阴柔,进宫门时,因天色发暗,侍卫没有细细端详,便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过,韩子嫣可是一眼就认出了男子装扮的丽妃,那张绝世倾国妖娆风情的容颜,让人过目不忘。
三个人跨进宫门的一寸门槛,没有奴才值守的大殿显得空荡荡的,四周
只有沉闷的空气。
韩子嫣引着丽妃走进内室,赵贤跟随在她们身后。
当他们越来越靠近赵翊的位置,丽妃激动地情绪越发的难以控制,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迟缓了许多,甚至那双修长乌黑的凤目都盈满了晶莹的光芒,似悬着的水滴。
“娘亲……”赵贤上前一步,搀扶过丽妃的另一只手臂,低声道,“别太紧张!”
韩子嫣莫名有些感动,母子相见真的跨越了太多的障碍和太长的时间,但今日的相见却还是在赵翊昏迷不醒,可能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而重之。
轻轻撩开遮掩榻上人的帷幔,一张英俊清瘦的脸庞映入那双浑浑浊浊蒙上一层水雾的双眸中,丽妃激动得捂住嘴,失声痛哭。
这个她从未见过的最小的儿子,日盼夜盼相见的儿子,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却是以这种方式,她心里的悲苦更胜过喜悦。
韩子嫣无端地回忆起初识赵翊时,那个眉清目朗的翩翩少年,如今,却全部成了无法回首的往昔,如果丽妃能看
到那个时候的他,该有多好。
赵贤轻轻抚了抚丽妃的背,向韩子嫣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悄悄退了出去,留了私人空间给丽妃倾诉思念之情。
到了外殿。
韩子嫣看了一眼赵贤,斟酌了一下,方道:“你应该知道太上皇后在朝堂上传达了皇上的意思让葛丞相暂时摄政,你呢?有什么打算?”
赵贤自打探望过赵翊回去后,已经开始筹谋在赵翊驾崩之际秘密起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没找到机会向韩越表明心迹,韩越居然带着长平公主私下离开的京城,而向皇上奏明离京的奏折早已送入宫中,只是赵翊受伤昏迷还未查阅。
“你哥回边关了?”赵贤叹气一声道。
“走了?”韩子嫣吃惊道,连她这个妹妹,韩越都没有通知。
“是,私下离开的,我去将军府,人已经不在了,恐怕是怕我向他追究文成王的事。”赵贤的口气有些怒意。
韩子嫣讪讪地扯了扯嘴角,为韩越辩解道:“其实我哥并不知皇上和文成王之间的事,所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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