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祝经理,陆远和李宏伟转身回到院里。哥俩刚想去值班室商量一下,就听见那屋传来朱永忠的声音。“搞活经济我不反对,促进销售增加职工收入我也不反对。我反对的是不把上级和组织放在眼里,一心想着搭便车、带私货,甭管公的私的都敢往自己兜里装的人。我是对事不对人的,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小董,把最近的账簿拿到我办公室来,我要查账。”
陆远推门走进屋里,刚才还面带得意的朱永忠脸上一凝,下意识地说:“你干啥,这事我不知道,别想赖在我身上。”
“没赖你,不过你刚才的话听着耳熟。带私货、搭便车,这和匿名信上的话一模一样啊。老朱同志,你不想解释解释?”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我顺口一说,指的是那些曾经犯过的错误。”
“曾经犯过的,谁曾经犯过,你呀?”
“你不要信口开河啊,我怎么可能犯那样的错误呢。”
“老朱,你这样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原来的福利纸厂的田卫华、会计、职工都还在,黄董事长是个有良心的人,福利纸厂的老职工一个都没辞退。你说我要是去问问他们,原来的福利纸厂,有没有像你刚才说的,甭管公的私的都敢往自己兜里装的人呢?”
朱永忠的脸色唰地变了,他捧着茶杯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我是清白的,我没伸手。”
“我说是你了吗,你紧张个啥?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可以走了。”
朱永忠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快退休的人了,能消停会儿不。要是不想消停,那就甭怪别人使劲折腾你!”
陆远冷冷说了一句,刚出了门口的朱永忠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幸好他扶住了门框,这才稳住了身体。不过,他手里的茶杯脱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玻璃。朱永忠回头看了陆远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恶毒和怨恨,竟带着一丝丝的祈求和惊慌。那一刻,陆远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怜悯,但随即被恼怒和厌恶压了回去。朱永忠刚走,屋里立刻恢复了正常。胖丫儿哭唧唧地对陆远说:“远哥,我觉得可怜儿丢了跟他也有关系。”
“不哭,现在这事没凭没据的,不好多说。但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着吧,他那么大岁数了,我们还年轻,我们等得起,我们就看着。”
“对,我们就看着。”
“还想查我的帐,我看他就没安好心,哼!”
董姐气愤地说道。“好啦,今后就当他不存在,他敢再出幺蛾子,就甭跟他客气。”
“对。”
统一认识之后,陆远和李宏伟回到值班室内。刚一进屋,李宏伟就狠狠地捶了陆远一拳。“干啥打我,我又哪错了,是不是嫌我抢你话了?”
“你哪都没错,哥是高兴的,你抢得好!”
“我再好也不如你做得好。哥,其实一开始我是有点私心的,不过后来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嘿嘿。”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呀,你就干不来那些龌龊的事儿。小远,以后咱都老老实实的。老老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
“行,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永忠显得特别老实,恢复了之前那种上班就钻进自己屋,直到下班才露头的状态,这就更让陆远等人瞧不起他。因为这样的状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心虚了。不是因为匿名信的事心虚,而是因为陆远说的那句话而心虚。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陆远竟然认识福利纸厂的田卫华,这就相当于把朱永忠的短处捏在了手里,他不心虚才怪。等待的日子很是煎熬,因为暂时不能去各村镇赶集,陆远和胖丫儿只好留在店里。陆远这几天没事就到处转,每当街上有流浪狗走过,他都要追上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可怜儿回来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陆远一次次地被失望打击着,但他依然没放弃,寻找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云水河边。胖丫儿那嘴馋的毛病改了不少,而且不知从啥时候开始织毛衣了。这天下班的时候,陆远要去师父家,无意中在离日杂不远的街道边,看到胖丫儿坐到了一辆南方125摩托车的后座上,而那个骑摩托的人正是宗立平。宗立平向陆远招招手,随后冲陆远喊道:“我俩搞对象啦。”
“我知道啦,我不傻不瞎的,早就看明白了。”
“秋红说你是她哥,让我管你叫哥呢。”
“你比我大,咱们单论吧。等你俩成了两口子,你管我叫大舅哥,我管你叫妹夫。”
“那你还得管秋红叫嫂子呢,单论嘛。”
“行,反正不管怎么论,都得等你俩成两口子之后再说,现在咱们就各论各的。”
“小远,咱哥俩投脾气,有空常联系啊。”
“胖丫儿,不是,秋红知道我电话,有事就叫我。”
“那行,我俩走了啊。我妈让我带秋红回家吃饭呢,我妈就稀罕秋红这样的闺女,其实我也不喜欢秋红这样的。”
“哈哈哈,别刺激我了,赶紧走吧你俩。”
宗立平给自己和胖丫儿戴上头盔之后,一脚油门就跑远了。陆远摇摇头,骑上自行车继续往前晃悠。当陆远开始发力,准备一鼓作气冲上西大桥的时候,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陆远心中猛地一抽,连忙停车四下张望。却见从路边的茅草丛中,猛然蹿出一条小狗直接向一个骑车的人撞去。“哎呦,哪来的疯狗!”
一声尖叫响起,随后是人和自行车倒地之后的惨叫声和一阵紧似一阵的狗叫声。说时迟那时快,一辆疾驰而来小货车发现路面上的突发情况,司机猛然踩下刹车,小货车在路上擦出几道焦黑的印痕,最后挨着那个倒地的骑车人停住,仅差那么一点就撞上那人了。那人吓得尖叫不止,拼命挥动着胳膊往地上摔,似乎是想把一团缠在他胳膊上的东西甩出去。当那团东西终于被那人甩脱之后,陆远才看清楚,那是一条小狗,而那小狗正是可怜儿。而那个被可怜儿撞得栽倒在地,又险些被汽车撞死的人,正是朱永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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