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看见那儿有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斜眼看着楚惠,表情跋扈地冷笑道。
楚惠尽管内心非常气愤,但是她表面极为冷静,她镇定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没有理会那个女人。
她继续擦她的柜台,擦完了端着脸盆去门市部后院倒脏水和洗抹布。
“高姐,那个卖布的女人是抹了粉吧?”楚惠刚要走出后门,就听见后院有人在说话。
“没有,我刚才故意扔抹布到她的水盆里,水溅她脸上了,她用手帕来回擦了好几下,脸还是那么白嫩。”被称作高姐的人回答。
楚惠明白了,刚才那个女人恶意扔抹布,是为了让她出丑?
原来她们是以为楚惠白皙的脸是抹粉抹出来的。
楚惠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端着盆子继续走了过去,她把脸盆里的脏水倒进沟里,用水勺在井里舀了一勺子水,开始洗抹布。
这个县城的水井和别处不一样,不象北方那种轱辘井。
而是四四方方、露天的,蹲下去就能用手碰到水。
“她来了,走走走”两个女人见是楚惠,心知刚才的话被她听去了,灰溜溜地走了。
楚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看来哪里都有好人坏人呀,就象原先的花家,大太太李氏不好,但是花士昌和管家花铜人很好。
来到这个县城后,街坊四邻都非常好,一点儿也不排外,把他们当自己人。
如今在这个门市部里,主任和姜芸对她都很好,可是其他同事总是横竖看她不顺眼,仿佛她进来这个门市部就抢了她们的饭碗似的。
洗完抹布,她端着空脸盆走进门市部。
“楚大姐,你已经擦过柜台了?”姜芸来了,边用手摸着柜台边问。
“是呀,姜芸来了。”楚惠笑着,把抹布和脸盆放到柜台下面。
她没有把刚才那位高姐扔抹布的事儿告诉姜芸,不然以姜芸那打抱不平的性子,非为她出头去和高姐打一架不可。
就这样,楚惠每天早出晚归,上班勤勤恳恳,有活儿抢着干,对同事的冷言冷语充耳不闻。
晚上回到家吃过饭后,就抱着从主任那儿借来的书认真看起来。
“母亲
,以您的文化程度,何需学文化?”瑞卿不解地问道。
他听士聪舅舅说了,母亲在解放前可是女子大学的才女呢。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楚惠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你母亲借主任的书来看,是为了让人知道,她在加紧学习,今后表现出来的才华,全是自己自学来的。”李士聪对瑞卿打趣道。
“噗!”楚惠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你知道?”她笑着问。
没想到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借书的用意,李士聪竟然猜到了,不愧是当年黄埔的精英啊。
“嫂子这么刻苦用心,我也是想了几天才想明白的。”李士聪从不抢楚惠的“风头”。
“你何需想几天,怕是我第一天借书回来你就在想了吧?”楚惠一语言中了。
“姐姐,等以后我也要跟你再多学写字儿。”冬梅在一旁插话。
“你不用学,你今后好好陪你的孩子学就成了。”楚惠抬眼看她,又转向李士聪道:“士聪,陪你媳妇儿回房歇息去,下月就该生的人了,别老坐着。”
“哎,好嘞。”李士聪喜滋滋地搀扶着肚大如箩的冬梅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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