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宋乐鱼是被痛醒的。
痛感来于小腹,十分熟悉,一抽一抽的,生疼,要命的那种。
宋乐鱼皱皱眉,再疼也要起来看一眼被单上有没有弄到,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掀开被子,屁股翘起来,扫了一圈刚才躺的地方。
很好,很干净,没有血,她松一口气。
她下床穿好拖鞋,捂着肚子弯着腰一步步挪到卫生间,速度堪比乌龟。
她的生理期很奇怪,只痛第一天,且第一天的痛是钻心的,过了第一天,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活泼乱跳生龙活虎的。
韩雅琴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冰棍吃太多,饶是宋乐鱼巧舌如簧也没法狡辩,毕竟冰棍的确会有一定影响。
尽管痛的是小腹,但踩在地上就跟走在针尖上似的,浑身发麻发冷。
几步的路硬是走出了一个世纪之久。
让她最崩溃的是,卫生间抽屉里的卫生巾用光了,她想过几天再备的,没想到提前了。
她只好从马桶上起来,看看一楼卫生间里有没有,好在那里还有最后一片,她不用带着一腚子血去找韩女士了。
宋乐鱼烧了点热水,然后灌在玻璃杯里,打算等会热敷肚子。
重新回到床上,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她已经没困意了,靠在床上玩手机。
不过怎么玩都不舒心,因为怎么躺怎么不舒服,不能正躺不能侧躺,就只能绷着屁股靠在床头。
忍了一会,忍无可忍。
她直接掀开被子,不躺了,沙发上坐着去。
一开门,正好和韩雅琴打了个照面。
“干嘛去?”韩雅琴刚醒,见到宋乐鱼以为自己眼花了,缓了两秒才问。
“不想睡了,去客厅。”宋乐鱼还拿着杯子贴小腹。
韩雅琴心里一琢磨,扫了眼她的动作,又稍微推算了一下日期,“来了?”
宋乐鱼点点头,“嗯。”
“被单上弄到没?”
“没有。”
“那快点去坐着吧,我给你烧点红糖水。”
宋乐鱼已经很久没起这么早了,闻着异常清新的空气,心情都舒畅很多。
平日睡得晚,起得晚,一天都昏昏沉沉,总觉得还没睡饱,现在精神头很好,很清醒,除了眼睛有点酸。
水快烧开了,发出哗哗的连续响声,韩雅琴到客厅找红糖。
宋乐鱼伸了个懒腰,走到客厅坐下。
还没反应过来,一条很眼熟的小毛毯落到她大腿上,“盖好,别着凉。”韩雅琴说。
“这条毯子你还留着啊?”她有点诧异,又有点喜。
她喝了孟婆汤都不会忘记这条毯子。
黄蓝格子的花纹,有部分毛绒绒褪色到看不清颜色,四个角破得不行,被各种颜色的针线缝补过。
摸着熟悉的布料,回忆随之勾起。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毯子,睡觉都要抱着,不抱就睡不着,而且还不肯让韩女士洗,因为洗了就没那味道了。
她依稀记得有一回毯子好几个月没洗,上面什么脏东西都有,其中一个角都被摸黑了,韩女士实在看不下去,趁她睡着把它洗了。
醒来后,她抱着样子熟悉的、但气味陌生的毯子嚎啕大哭,像孙悟空大闹天空似的闹了一整天,谁抱她哄她都没用。
宋乐鱼最讨厌哭个没完没了的熊孩子,但不得不说,她那天就是最倔最不听管教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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