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画展的人比上次少了很多。
场馆安静而宽敞,冷青在一幅《红雪莲》面前停下,是一幅小幅的红色雪莲,雪莲在高原上也是很罕见的,红色就更没见过。
“雪莲有红色的吗?”她问。
阿信:“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冷青以为自己听错了:“也许有也许没有,是什么意思?这幅画不是你画的吗?”
“是啊。”
冷青:“是你画的,你不是应该亲眼见过吗?”
“哦,你说这株雪莲啊,见过,不过我见到的不是红色,是正常的颜色,带一点点的浅黄色,娃娃菜差不多的颜色。”
“那你为什么要画成红色?”
“因为想画,所以就画了。”
“……”
有才华,就是任性啊。
冷青点点头:“听上去,李老师年轻的时候,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阿信:“我现在很老吗?”
冷青:“某位非着名两性专家说过,男人过了三十岁,就跟打过霜的黄瓜一样,老掉了,样子看着还行,其实内里早就开始空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阿信干笑两声:“这位非着名两性专家,不会刚好姓文名檀吧。”
“李老师机智。”
阿信头疼地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冷昊的事情,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冷青摆摆手:“我又不是他保姆,为什么要为他做打算?人家有爹妈的。你别小看老冷那个三十平米的水果店,不少挣的。我当年创业的时候还找他借过钱,虽然最后没借成,不过他家底我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武汉平均工资这么低,冷昊去打工,还真不如接手老冷的家业。”
阿信:“又嘴硬是不是?冷昊要真肯去卖水果,你还至于用心良苦地帮他振作,让他去拍照吗?摄影师一抓一大把,用得着这么麻烦?”
冷青撇撇嘴:“不能操之过急,总要等他慢慢恢复才行。我查过了,他这种情况很痛苦的,只要天气变化截肢那个地方会很疼很疼。以前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做起来也都成了难题,我们正常人想象不到他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可即使这样,他一次也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过这些。”
“听说戴义肢一开始也会很疼,无论是身体还有心理,都需要很长的适应过程。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吧。”
她叹了口气,最后淡道:“其实,只要他健康乐观地活着,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我们家,是靠他在支撑着的。老冷两口子不能没有他,否则他们便觉得一生老无所依。我也不能没有他,因为他是这世上陪伴我最长时间的人,从在娘胎里,他就陪着我了。”
阿信怔怔地看着她:“你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你会是你父母唯一的孩子,也许……”
冷青很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没有,小时候我觉得他太蠢,每次考试不及格。我就对他很愧疚,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一个这么笨一个就这么聪明呢,是不是我分走了他的智商?不过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两个孩子,肯定一个好看一个丑,一个聪明一个笨。结果,我又聪明又好看!所以我每次看见他考试不及格,我内心就很复杂,一边庆幸,还好我是聪明又漂亮的那个,我要是他,呵呵……一边我又觉得有点愧疚。所以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要是没有他,也许我还没有这么聪明,这么漂亮,这么能干。运气也不会这么好,碰见李老师了。”
她居然从来没有埋怨过冷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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