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运输车外用白漆喷着警视厅三个大字,松田阵平坐在车厢边缘烦躁地抽着香烟。猖狂的歹徒分别在两座居民楼设置了炸弹,似乎还实时监控着大楼的出入口。对方叫嚣着只要有居民出入就立刻引爆炸弹,爆炸物处理班的人悄悄潜入大楼处理炸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他们也不可能在未疏散群众的情况下擅自进行拆弹。
面对干系着千余名人质性命的恐怖威胁,警视厅不得不答应了歹徒的要求,从账上划走了十亿日元作为解放人质的赎金。
“松田队长!总部那边的电话,炸弹犯已经和警视厅达成交易,炸弹现在应该已经被暂停了。搜查一课二课现在准备进入大楼疏散居民,让我们准备一下。”
事关重大,涉及地域和人数众多,单单一个搜查一课是完全不够的。警视厅近乎出动了大半的警力,执勤的、巡逻的、休假的,只要在东京地域范围内的在职警员全都被总部喊了回去。
将香烟捏熄后丢回盒子中,松田阵平只是嗯了一声,掏出手机快速编写了两条相同的短信发送给自家幼驯染和喜欢的女人。等会穿上厚重的防爆服,再想隔着厚实的布料准确无误地按中仅指尖大小的手机键盘是件极其麻烦的事。
已送达:
——「我要准备进入大楼进行拆弹工作了。」
萩:
——「我这边也是,搜查一课和交通课已经开始疏散居民了。」
千束:
——「嗯,注意安全。晚上一起去上次我们时常聚餐的那家烤肉店吃饭吧,所以一定要平安归来哦。」
从喉间挤出一声短暂愉悦的笑,翘着嘴角的卷发男人只简单回复千束了句“知道了”,便摘下墨镜在前辈们——现在是自己下级的帮助下开始穿戴灰白色的防爆服。
事情本该一切顺利,但交通电台重播的新闻报道误导了炸弹犯,对方居然意料之外地打来了电话试图告知警方如何停止炸弹倒计时。顺着通讯信号定位到范围的位置,井上千束坐在后座跟着前辈们一同赶往现场准备实施对犯人的抓捕。
抓捕围堵之事本该由经验老道的老前辈们出马,井上千束身为刚入职半年的新人,又带着未完全的愈合旧伤,原本是不够格参加搜查一课针对炸弹犯的埋伏的。但因为是被评价为“大有潜力的超级新人”,上级想着让井上千束多长长经验,便让负责抓捕的老前辈们把她捎上车一起。
电话亭的围堵抓捕、慌乱逃窜的炸弹犯、急促的刹车声,浓稠的鲜血在地面绽放出死亡之花,扭曲破碎的身子多处骨折。
井上千束握着枪站在警察包围圈最外围,她凝视着地上残破不堪的画面,忍不住将头拧向一边——眼前的画面会令她忍不住想起离开乌丸集团那天车祸的画面。
醒来后再次看到的前辈已经苍白着张脸被入殓师整理好了仪容。逝去研究员的母亲身边有警视厅付费请来贴身照顾的护工,井上千束很想去探望她,但身为乌丸集团听话棋子的她不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米花医院内运转着乌丸集团安插的棋子,于是井上千束便连站在病房外隔着小小的玻璃窗向内窥视这样的事都做不到。
是她一手掩盖了真相,让一手把孩子拉扯大、本该被孩子敬孝的单亲妈妈连唯一的儿子死亡的真相都没有资格知道。
井上千束虽然不是车祸灾难的始作俑者,只是庞大的运转机械中一枚小小的齿轮。平时也有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但每每回忆还是忍不住惭愧不已。立于光明脚下却被阴影缠绕,胸腔内三角形的良心正疯狂转动,磨得心口阵阵剧痛。
井上千束想到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自己尚且受此折磨,身处黑暗的他们又该是何等的痛苦绝望,只能靠燃烧自己来崩裂出黑暗中唯一的光。
井上千束突然有些庆幸早些时候自己没有直接推开降谷零,意志力和精神上的疲惫是堆积在木板上的重物,一旦载重物断裂,带来的冲击远大于肉体上的折磨。
降谷零不是什么脆弱之人,即便是再大的冲击,他也一定能尽快调整修复过来。只有被养分滋养出深根的树才不会被暴风击垮,井上千束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充当降谷零精神上的辅助养料,不施以暧昧或误导,只是普通的安抚和支持。待降谷零修整完毕,井上千束再慎重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消散的心意。
摇头把自己从糟糕的思绪中拉回,井上千束凝视着染血的路面,也凝视着自己的决心。
“OK,A小队留下来善后,其他各小队准备收队。”
炸弹犯当场死亡,除了被留下负责现场收尾的同事和在尸体搬运妥善前负责指挥交通的交通课同事,其他人都收到了支援拆弹现场的指令。
把手枪插回腰带上的枪套中,井上千束本打算跟随前辈一同上车离开,却在转身时瞥见了巷子深处抱着包一晃而过的黑影。
……?
眉头紧蹙,井上千束一瞬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漆黑的剪影意味着潜在杀人犯或者已经实施完罪行正要逃离的犯人。
“井上,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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