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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景披一身御寒的裘衣,在正堂内摆起了楸枰,自娱自乐地手谈一局。
亲卫来报说城门打开,他也只是抬了下眼睛,将黑子置于白棋围困的活眼当中:“城中百姓可有受伤?”
亲卫愣了下,回答:“晋军军纪严明,入城后没有侵扰百姓的。”
萧元景略微颔首,看上去并不意外:“那便无妨,安心等着就是。”
他摩挲着指间的棋子,沉吟道:“今晚不会太平啊。”
丑时过一刻,外头传来拼杀之声。
戌部和寅部为这个关头已经蛰伏一晚,战意正是旺盛,无须主上吩咐便自发离府迎敌,刀剑相击的声响接连不断。
亲卫等候了半天,终于听得有人上门,折服于王爷的料事如神之余,心中生出细微的疑惑,问萧元景道:“王爷怎知会来刺客?”
萧元景摇了摇头,勾起一个稍带讥讽的笑:“猜的。”
“高逢不是个蠢人,无论他和晋国达成什么交易,他心底都清楚得很——”
“只要我活一天,高家就不可能高枕无忧。”
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子:“所以他必须赶在晋军来之前,杀我以绝后患。”
“……”
外头打斗的声响渐近,想来高逢为保险起见,派来了不少人。亲卫屏息凝神地守在堂中,按刀紧紧盯着门口,战况激烈时,甚至见油纸糊的窗扇都溅上浓郁的血色。
无论院中的动静如何,萧元景始终沉思着棋步,黑子敲打棋盘边缘,不徐不缓地响。
不知过了多久,桌案边的炉香逐渐燃到了尽头,白烟袅袅散去,楸枰上的棋子也黑黑白白地摆了一盘。
屋外彻底安静下来。
一件紧要的事尘埃落定,萧元景轻轻舒出一口气,难得觉得劳心费神。他这厢正支着头,散漫地思考一会儿进来禀报邀功的会是穆乘风还是邓羌,城内百姓的财物损失有多少。少顷之后,正堂的大门蓦然向两边推开。
满园的红烛晖光里,萧元景讶然回过头,看梁承骁身披银甲,随手扔开还在滴血的长刀,大步向他走近。
那名钟守将的尸首就倒在台阶外几步远的地方,血色将梅树的土壤浸透,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请来的援兵最后成了切断叛党最后一丝生机的利刃。
“看孤做什么。”
梁承骁唇角噙着笑,目光扫过形势焦灼的棋盘,只一眼便知,他在复盘两人曾在东宫下过的对局。
熟悉的棋局上,黑子与白子交错相织,紧咬成了首尾回环的四道劫,近看激烈相持,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放远了看,竟有几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和谐圆满之感。
他了然笑起来,向还在怔忪中的萧元景伸出手,眸底光芒灼灼,胜券在握道:
“叛党还未尽数伏诛,夫人可要同孤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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