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笑着,看着王靖之离去的那扇门,似被抽出所有气力,颓然倒在榻上,她闭上眼,该是解脱啊,为何。
她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泪水滚落。
为何还会流泪?
她忽然又想起那日,王靖之在树下对她弹唱蒹葭,那日微风和暖。杨毓唇角带着笑,脸上流着泪。
:“我怎会不知你是何人?”杨毓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接着道:“若真不知你是何人,我还会这般怕么?”
这样做,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微微闭上双目,已经累极了,就这般在坐榻上昏昏睡去。
天空一碧如洗,偶尔飞过几只蜻蜓,让寂寞的天空,显得不那么沉闷。
:“你便让我进去看看阿毓吧!”桓七郎在门口叫了一句。
只听静墨道:“女郎刚醒来,谁也不想见的,郎君等等!”
桓七郎道:“阿毓昏迷时,王靖之那厮便不叫我们看,现下醒来,还是不让看!那里面的是我阿妹!”
杨毓闭着的双眸微微动了动,她缓缓睁开眼,擦擦脸上的泪痕。
自榻边拿起一顶帷帽,戴在头上,低咳一声,喊道:“二兄,你进来吧。”
桓七郎惊喜的笑道:“阿毓让我进去!”
静墨与祺砚互相交视一眼,让开身子。
桓七郎行路带风,进门来,一见杨毓带着帷帽坐在塌边,目光暗了暗,喃喃道:“阿毓,裴良已先行一步,带着众家赶往金陵。还承诺将他们送到金陵,便启程去寻神医葛仙公为你诊治,葛仙公出身江南士族,既有名有姓,自然能够寻到,你莫要伤心。”他还喃喃的说着,却见杨毓闪着清亮的眼看着自己,哪里还有一点的难过。
:“他走了?”杨毓歪歪头,抿唇而笑。
这实属正常,总不能因她一小姑,耽误众位聊城士族早日到达金陵。
桓七郎在地上转了两圈,面色急道:“如何是好,难道是打击过大,失心疯了?完了完了。”他顿了顿道:“我的阿妹毁了!王靖之那厮还不宰了我!”他试探着上前,伸出手在杨毓面前摆摆手,杨毓竟轻笑一声。
:“完了!”桓七郎颓然坐在地上:“我说了要护你周全,却害你如斯,我该死!”桓七郎双手抱头,悔不当初道:“若我少饮些酒,说不定就会抓住害你之人!”
杨毓扬起手,抚上桓七郎的肩膀,轻声道:“二兄。”
桓七郎迟疑一瞬,迎上杨毓:“阿毓!”喊了一声,眼圈已然红了。
杨毓沉静的坐着,她抿着唇道:“我无事,不过皮囊。”接着平静的道:“此事不怪你,是我思虑不周,叫人钻了空子。”杨毓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桓七郎恨恨的咬咬牙道:“若被我抓到此人,我定亲手剐了他!”
杨毓摇摇头道:“这,我们却是做不到。”她沉吟一刻,接着道:“不过却可以先给他些颜色。”
:“你已知晓是谁?”桓七郎惊疑的道。
杨毓抿着唇,敛下眼中的恨意,道:“隐隐的猜到,也怪我,不知深浅,触了他的逆鳞。”她的眸光带着恨,神情中却有些难以掩饰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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