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沈仙尊对座下弟子依旧疏于教导啊,”崇霭笑着掸了掸长袖,“如今门生们都长大了,倒是颇有沈仙尊昔日的风范。”
面对如此讥讽,沈菡之皮笑肉不笑:“果然人老了说话就是不中听。崇长老,人齐了这么久,怎的还磨磨唧唧不开始,你这性子可不讨人喜欢。”
崇霭闻言并不恼火,只是呵呵笑了几声,显然是跟沈菡之已十分熟稔,早熟悉她的性格。既如此,他也不再耽搁,只翩然起身走到众人身前。
他双眼微阖,灵力催发的顷刻之间,便有一株苍翠的小芽从他摊开的掌心中生长了出来。景应愿辨认一番,认出这原是一株凡间常见的兰草。
那兰草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无风自动,瞧着并无特殊之处,然而台上的几人脸色却变了。
玉自怜拧眉睨了一眼沈菡之,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另一边的鬼面仙尊却也效仿方才的玉自怜,直接将茶盏啪嗒一声放下,冷声道:“沈菡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身后的四位门生也是面色各异,分外精彩。
柳姒衣入门算晚的,未曾见过这阵仗,偷偷用手肘捅了捅自家大师姐:“她们在说什么?”
谢辞昭凝眉不语,只是专注地看着崇仙尊手中不断生长的兰草,无心理会二师妹的叨叨咕咕。
见她不语,鬼面仙尊身后一直沉默的褐衣少女说话了。
“方才崇仙尊祭出的是他的仙级宝物,一般弟子入门验灵力资质时用大殿里的琉璃球即可,像我与柳师妹入门时都是用的琉璃球。
她小心地睨了眼身前师尊的神色,继续道:“除非某些天赋特异,需特殊评定的弟子……听闻这数百年来,他出手祭出这株兰草检验的弟子不过二人,一是谢师姐,二便是崇长老的那位独女了。”
柳姒衣纳闷:“这玩意长得像根葱似的,竟还如此稀罕?那照你如此说来倒是件好事,证明我家小师妹天赋可与这二者匹敌啊。”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感慨道:“非也。这株兰草生了心智,相触间会汲取灵力,恐有灵力倒流抽干之险!如若你师妹无法获得它的认可,恐怕不死灵脉也得废一半。”
“卯桃。”端坐在她身前的师尊冷冷道,“不得多言。”
卯桃似乎有些怕她,闻言顿时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开始仔细盯着她们脚下的白玉长砖研究起来。
方才卯桃那番话令柳姒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巴巴望着殿下的小师妹。而出言制止门生的月小澈心中亦十分不好受。
似是想起了些许不好的回忆,眼见那株兰草开始在崇霭的手心里抽条生长,戴着半边鬼面的丹宗宗主月小澈终于霍然起身,指着仍气定神闲的沈菡之怒斥道:“沈菡之,全天下只有你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不是命吗!”
她周身暴起的灵力打碎了数只茶盏,热茶泼了沈菡之一身。
同样遭殃的还有另一边坐着的玉自怜。
玉自怜掸走衣上的水滴。她忍了。续命的丹药还得靠这两位鼓捣出来给她。
回想起昔年往事,月小澈未被面具遮盖的半张脸苍白如纸,眼睛却亮得可怕。
她微挑的凤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直直望向沈菡之的双眼:“世人都知你沈菡之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为何你却愿让你亲收的这些门生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身犯险?”
此话一出,谢辞昭蹙起了眉。于礼,她不该在仙尊们讲话时开口,可于情,她更不愿师尊被他人如此轻慢。
她刚上前半步,便被沈菡之站起来的身影挡下了。
“我知道你们恨我。”
沈菡之看着崇霭手中的盈盈兰草,脸色如常,似乎月小澈方才那番话对她并无丝毫影响。她的视线遥遥转向殿下的景应愿,像是在回月小澈话,又更像是不知说与谁人听。
“可是小澈,你我护得了她们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可若千年之后你我或陨落或飞升,他们未曾从生死机缘中摸爬滚打过来,余下仙途凶险,她们又该如何自处?”
她望着景应愿的方向:“应愿是我亲自收的门生,哪怕我们这把老骨头都折了,我今天都不会让她折在这里。”
月小澈将信将疑看了她一眼,像是懒得与她再争辩,一拂袖坐了回去。
崇霭那边倒是凝神从未言语过,仿佛对她们方才的这番机锋完全不感兴趣。他端详着掌中的兰草,待到兰草生长至三寸长时,只见仙人拂袖一挥,兰草霎时出现在了景应愿的面前。
景应愿看了看他,崇霭对景应愿点点头,示意她用手触摸。
眼前的兰草生得很是喜人,仿佛是活物。景应愿沉下心,将手轻轻放了上去。
陡然间,风云突变!
她微微睁大眼,只见方才这株漂亮的兰草竟泛起了微微的红光,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它瞬间红光大盛,光芒溢满了整座大殿!
随之而来的是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的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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