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苏婳在顶楼画室画画,画的是竹。
墨色竹枝错落有致,竹叶翻动,清幽高洁感扑面而来。
层层竹节与片片竹叶,生机勃勃,如有神韵。
她爱竹,最喜欢画的也是竹,每次一画,心情就大好。
绘完,苏婳放下画笔,走到落地窗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窗外日影西沉,残阳的光铺在灰蓝色的江面上,粼粼如涌金。
苏婳推开窗户,温热的夏风吹进来。
忽听“噗”的一声轻响。
苏婳寻声看过去。
庭院里,保镖簇拥着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在放礼花筒。
男人揭开礼炮上方的铝箔纸,漏出礼花,前后左右向不同方向旋转,释放礼炮。
彩色碎片和花朵纷纷扬扬落到地上。
是顾傲霆。
苏婳微诧,不知这位老人家又在搞哪一出?
顾傲霆放完一个礼花炮后,身后保镖马上递给他第二个。
接连放了几十个礼花筒。
庭院的地面上落了薄薄一层红的花的碎片。
顾傲霆拍了拍手,心满意足,转身向身后的保镖交待了几句。
和他们一起拎起放在地上的礼品,来敲门。
柳嫂打开门,恭恭敬敬地喊一声:“顾董好。”
苏婳噔噔噔下楼。
顾傲霆远远看到了,慌忙迎上去,“慢点,慢点啊小祖宗,可不许走这么快。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甚至有可能是三个人。你走的不是路,是我们顾家未来的前途。”
他声音洪亮,气势威严,说起话来特别有威慑性。
苏婳被他唬得都不会走路了,放慢脚步,用双手扶着栏杆,一步步地往下挪。
顾傲霆有心想过去扶,又觉得公公扶儿媳妇不对劲。
心想,这要是女儿就好了。
想怎么扶就怎么扶。
柳嫂急忙上前扶住苏婳。
等苏婳下了楼梯,顾傲霆连忙招呼她:“快,儿媳妇,快去沙发上坐着,别累着。”
苏婳哭笑不得。
这位老人家要是对人好起来,简直让人无力招架。
早这样,谁还给他粘瓶子啊。
苏婳听话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顾傲霆也不坐,矗在她面前说:“儿媳妇,听说你怀孕了,我派人买了礼花筒来放,把晦气都挡在门外,保你们母子平安,不,母女也行。无论你生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开心。世道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苏婳莞尔,“北弦告诉您,我怀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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