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楚念禾的话,那大当家只是沉沉地瞧着她,面上未见一丝变化。良久,他仿佛是有些轻慢和嘲讽地笑了笑,又拿起一旁放着的茶杯喝了一口,阴森森地说道:“我今日劫的这些银子,几乎够我这帮弟兄们用到入冬了。这位小公子莫不是在与我玩笑,竟要我将这得来不易的钱财拱手送出去?”
楚念禾当然知道,这蛮山的土匪虽有着劫富济贫的名声,可若论起来,他们到底也只是土匪,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人。如今她贸然说了这样的话,难免对方不觉得奇怪。
“大当家,在下知道那银钱数目不少,”楚念禾仍旧不卑不亢地说道:“可现下镇江府的百姓们都遭了灾,大当家的有没有想过,这从镇江府到金云城的几箱子银钱究竟是打哪来的?”
楚念禾虽抛出了橄榄枝,可那大当家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连发问的意思都没有。
“我管它打哪来的!”站在大当家身后的周徐可没那么好脾气,暴喝一声道:“只要入了我们蛮山,就别想再好好的出去!”
周徐的声音很大,楚念禾甚至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地响了起来。她抬眼看了看周徐,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大当家,虽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开了口。
“大当家可知道,这几箱子银子,乃是镇江府送去金云城七皇子府的礼银!镇江府如今遭了灾,不说水深火热,也是到了让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若是镇江府不与某些有权有势的人勾结,又如何在这样穷困的时刻还能挤出这许多银子去送礼?”
楚念禾句句话掷地有声,那大当家的面色却是愈发凝重起来,看得一旁的颜离倾也有些忐忑。临来这蛮山之前,他早已在怀中揣了几把锋利的小银刀,想着若是有人伤害楚念禾,便即刻抓住这大当家的,让他送他们下山便可。
可现下,此处不光只有大当家,还有那气势汹汹的周徐守着。颜离倾虽不惧怕这样的场面,可还是担心在危急时刻不能护住楚念禾,让她受到不该受到的伤
害。
楚念禾见大当家没有吭声,心里虽有些七上八下,但还是接着说道:“在下知道,这些事本与大当家和咱们蛮山的弟兄无关。可事出突然,在下除了此法,实在想不出其他搭救镇江府百姓的办法了。在下一直听说大当家领着弟兄们虽为土匪,却是劫富济贫的有志之士,如今只能求助大当家,求大当家为镇江府的百姓们造福吧!”
说罢,她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身子也深深地伏了下去。
她瞧着眼前的土匪头子并不如一般的土匪残暴,现下只盼着他能残存一丝善念,不要断然拒绝此事便好了。
楚念禾静静地跪了良久,就在她觉得腿都有些要站不起来时,那大当家终于阴气沉沉地开了口。
“你说这许多,便是我同意,我的弟兄们也未必认可。我只问你一句,这事于我有什么好处,于我们蛮山又有什么好处?”
不愧是领导这样一大群土匪的人,想的也比旁人长远些。周徐便不这样想,一听到大当家竟有意照他们的意思去做,气的立刻吵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咱们蛮山已经多久没有进账了,外头的兄弟们见今天敛了这许多银子,都高兴得去杀羊喝酒了,大哥若是要将银子再拱手让出去,我第一个不依!”
说罢,他扑通一声坐在了大当家旁边的椅子上,一双穿着黑色皮革制成的大鞋哐地放到了跟前的桌上,指着楚念禾二人便骂道:“你们这两个小白脸,定是受了人的指派来离间我们蛮山弟兄的!今日就算是大哥不杀你们,我也绝不会让你走出这蛮山半步!”
这周徐真是好大的派头,瞧着脾气竟是比大当家还要硬气几分。如今眼见着这周徐便是最大的反对派,楚念禾只得硬着头皮,看也不看那周徐一眼,朝着大当家说道:“大当家忠烈之名远传,若是今次由大当家将此银子派发出去,定是能博一个贤良的名声,传到朝廷上去,应是也能将朝廷收服蛮山的念头打压下去。”
胆战心惊地说早这几句话,楚
念禾仍旧目光灼灼地瞧着大当家。她知道,如今朝廷对蛮山几次的围追堵截,已经让蛮山这帮子土匪有些吃不消了。若是有了这样的利诱,不信这大当家不动心。
果不其然,那大当家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朝前俯了俯身子,探寻地瞧着楚念禾道:“你这口气倒是大,只是……不知你有何把握让朝廷对我们蛮山不再打压?我元凛风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楚念禾语气沉着,一字一句地答道:“不知大当家可知,朝廷上虽有七皇子那般贪财弃义之人,也有四皇子等忠肝义胆之人。若是此事成了,四皇子定是会在皇上跟前为蛮山的弟兄们请命。好在这些年蛮山只抢夺富人钱财,并没有害过人的性命,如此功过相抵,皇上定是会答应此事的。”
颜离倾仍在楚念禾身后静静地听着,因她今日梳的是男发,雪白的后颈便从衣领处显现了出来,正好落入了他的眼里。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背挺得笔直,淡蓝色的男装更是显得她肤白胜雪。不知是男女之间天生的吸引,还是因楚念禾对他的夸赞,他的心中不由得慢慢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愈发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从没有过的情感。
“听着倒是不错,”那叫做元凛风的大当家站起了身,慢条斯理地朝着楚念禾走了几步,高高地站在了她的跟前:“只是……小公子想的办法虽两全其美,却是少了一桩更美的事。”
“什么事?”楚念禾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瞳仁正对上了元凛风的眼睛。元凛风的眼睛中有一种特别的意味,瞧得她有些忐忑起来。
颜离倾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虽一直未娶亲,可他也是实打实的男人,知道男人在看自己中意的女子时该是什么眼神。这大当家如此虎虎生风,自然不会是喜欢男子的断袖,那如今他这般的眼神……
果不其然,那元凛风邪魅地笑了笑,声音冷淡却不容人质疑地道:“你若入了我的寨子,给我做个压寨夫人,岂不更是美事一桩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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